周捷凑到南曦身边，不是滋味的说道：“头驴是王大狗自己养的，认路。人赚一份钱，驴赚一份钱，听说两份钱加起来大万块呢。有本事了确实厉害啊，好像牛X程序员，编写个小程序躺着赚钱。哪像咱们啊，无论有无名气，赚得辛苦体力活钱。”</p>
南曦曾经定下独自坐火车去西藏目标时，了解过无人区或未开发区向导的价格，三年前上万。这几年此类人才愈发稀缺，涨到大万正常。</p>
瞟眼满脸嫉妒的周捷，随口接道：“虹姐带着你照样赚两份钱，不用羡慕驴。”</p>
周捷傻站原地半晌，目光久久无法从王大狗的驴脱离，总觉得南曦在指驴骂他。</p>
临近黄昏，运输团队帮忙将吊威亚和摄影机等设备摆好。</p>
陈谋岑望着火红的落日烧遍天际，眼中闪耀起无法抑制的兴奋。</p>
“别吃了，趁氛围对赶紧上妆，拍巡逻和屠杀戏。”</p>
几个捧着碗的大汉，以为自己听错了。嘴里米饭没来及咽下，张着大嘴问：“陈导，请问巡逻戏重拍吗？”</p>
陈谋岑走到闪裂谷把头位置，踩上石头观察夕阳。</p>
大概估算过时间，催促：“对，二十分钟上好妆。两场戏需一次过，都给我打起精神来。”</p>
二十分钟！剧组两个化妆师压力山大的看向周捷，投去求助的目光。</p>
周捷屁颠地跑到陈谋岑所在位置，跟随他视线眺望远处。只看了一眼，让震撼的无法言喻。</p>
白雪化作金箔裹住峻峭山头，而且不止有日照金山，雪山下的山林铺上一层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天火’。</p>
惊叹脱口而出：“我X，此时不拍屠杀的血流成河，更待何时啊！”</p>
当即扭头，双手合十拜拜两个化妆师：“拜托二位了，尽快吧。”</p>
其中一人眼露慌乱，不堪重负地道出实话：“再尽快只有两双手啊。”</p>
“我来帮忙。”Amy放下任湫用狗尾巴草给她编的小猪，回到帐篷拿出自己的家伙事。</p>
她手里化妆品一水的国际大牌顶尖产品，之前怕南曦让她搭手，所以找任湫玩。可关键时刻，没理由心疼东西了。</p>
“我和小绿、小苗来帮忙，我们短视频的妆容全自己上的。”</p>
高沫和同伴一起站在Amy身边，冲激动到要感谢的周捷摆摆手：“我们也签在天禹了，以后是同事了，不用客气。”</p>
“好的。”周捷一指下午搭建好的工作帐篷，“麻烦你们了。”</p>
“嗯。”</p>
五个性格各异的女人先后进入工作帐篷，雷厉风行地摆出她们趁手工具，给排队的人们快速上妆。</p>
化完一个，候在旁边的服装师们引着人们换上戏服。顶事的女人们以前从未合作过，却默契绝佳地完成了任务。</p>
巡逻戏开拍，领队两名演员紧张得身体僵硬。一场过的硬性要求，让他们很难做到轻松如常对待。</p>
开始五秒让叫停，周捷察觉到陈谋岑脸色难看，他迟疑下，仍快步走到几名演员身前。</p>
以身示范遍，握拳鼓劲道：“别有心理压力，设想下你们的身份，天兵天将中的翘楚。咱们拿出傲气，眼高于顶。”</p>
“好的。”群演们铿锵有力答应。</p>
周捷跑回陈谋岑身边，讨好道：“陈老开始吧，再给他们一次机会。”</p>
陈谋岑素来懒得伪装情绪，很容易发现他对周捷的妇人之仁存在鄙夷，但他瞟眼天边，未做多指责。</p>
抬手朝下一按，新的拍摄开始。</p>
前几秒天兵天将的状态仍欠佳，周捷不敢多看陈谋岑，又做不到干等，于是站在摄影机后面示范动作。</p>
扫到他滑稽的动作，带队天将第一时间藏起眼中感激，目光稍稍朝上定点，气势磅礴地走出狂拽气场。</p>
拍摄结束，周捷抹抹额间细汗，弓身贴近摄影机与陈谋岑一起看重放。</p>
看着不忘嘴里絮叨：“后面不错，前面几秒剪掉即可。”</p>
下秒收获陈谋岑嫌吵的斜视，吓得周捷后退两步，撞到孙红光身上。</p>
“抱歉啊，孙老。”扭身赔不是。</p>
孙红光搀着周捷胳膊，给他扶起，小声道：“老陈脾气爆，不过你放心他并非不通情理。为了你个人考虑，我多嘴建议句，你少强调常识性的东西。”</p>
“好的，我铭记在心。”周捷眯起小眼睛，多想亲亲身边和蔼可亲的老人。又怕越界了，只道出感谢。</p>
屠杀戏开始，扮演魔族的人们比天兵天将压力重，为赶时间各个挥刀过急，只为抓住夕阳最后的小尾巴。</p>
两名天兵倒地，陈谋岑看不下去，喊道：“卡卡卡！你们什么情况？”</p>
指下魔族群演，怒喝：“你们在杀猪呢？知道表演需要动作展示吧，你们一刀一个。”</p>
魔族群演惭愧地低下头，他们倒想来些招式啊，问题时间不容许。难得的大屏幕机会，哪怕露脸少，谁不希望多留点身影给观众。</p>
陈谋岑侧侧身，朝天将斥道：“你们好歹是天将，搞得比人间砍柴夫菜。觉得注定要死，可以省略反抗是吧？”</p>
刚刚巡视戏卡住几次的带头天将反而越挫越勇，昂头挺胸的高声应：“抱歉，我们疏忽了，下面我们会注意互动。”</p>
折腾的功夫，天边最后一丝落日归于西山下。陈谋岑一甩手里小说，负手离去。</p>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孙红光疾步追上独自走进森林的老头。</p>
周捷稍定心神，贴近南曦说道：“南总啊，你帮忙劝劝陈老呗。顺便转达下群演们的歉意，让陈老千万别计较。我见老爷子备着降压药呢，气坏他老人家身子不值当啊。”</p>
南曦望望成排而站的男人们，他们各个沮丧且无措，她沉重点点头。</p>
“等晚上老师气消点，我试试吧。”说实话，她同样没十足的把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