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晚上回来住吗?”当听到电话里娜可露露的这句话时,心一下子沉下去,从眼前美好的幻想中醒过来,夜深了,我得回去了,当然,我可以不回去,只是,我要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情人?丈夫?还是恋爱中的男人?
当我站起身来,说我要回去了的时候,飞絮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脸上的那份笑容顿时消失了,无影无踪,我开始后悔,可是后悔亦无济无事,有些事情,终须要面对。
飞絮要送我出门,我担心她的身体才恢复一些,受不起寒风的吹袭,就拒绝了,在回去的路上,踏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咯的声音,那么清脆,只是心情无法轻松下来,桔黄色的灯光映着路面,像是一首结束的恋曲,变得哀婉,而荡气回肠。
看到前面的站台,脚步缓慢下来,我仰起脸来,细碎的雪花轻轻地舞动着,天空不明朗,就像我的人生。
在站台的长椅子坐下来,这里,青雅曾坐在这里,那是一个雨夜,大雨倾盆,她一个人孤凌凌的,然后安静地离去,这个事实,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她不是为了陆晓棋,而是为了我,无法眼睁眼地看着我死去,所以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我们之间,此世,没有太多的恋情,唯有的,就是这生死之间,有人的一生当中,相伴一生的是夫妻,而可以跨跃生死的,往往是另外一个人,她甚至早已嫁给别人,相夫教子,是一个好妻子。
最后一班车终于到了,娜可露露跳下公车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那种甜蜜,是无法掩饰的。
“等了很久了吗?”她看着我,保持着距离。
“刚刚到而已,我可是算着时间来的。”我说着站起身,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求么说,分明是等了有好一会儿,可是不想让她知道,也许,不想让她感动。
感动,有时是一种罪过,尤其是让女人感动。
“是吗?”听我这么说,娜可露露的脸上立即呈现出失望的神色来,她还太小,还不懂得掩饰。
我问道:“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一直都是这么晚吗?”
娜可露露道:“才不是,每天她都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今天也在等她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也关机,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哪去了,所以就回来晚了。”
她还没有回来吗?我心里微微一颤,不会还在海边吧?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傻的人吗?至少金正妍不会。
我们说着往回走,这时后面远远地亮起两只灯,明显是车灯,车灯闪着,一眨眼就到了近前,然后又迅速从身边飘过,消失在夜色里。
“这是她的车。”娜可露露说着想追上去,还没有来得及喊,就拉开了距离,而且越来越远。
“确定是她的车?”我没有太注意,问娜可露露。
她点了点头,道:“确定,可是她今天怎么了,难道是没有看见我们吗?”
回到家的时候,那辆车果然停在院子里,看来是金正妍回来了,打开门,金正妍不在,上楼去她的房间,门已经是反锁状态,娜可露露回头看着我,问我怎么办。
“随她去吧。”我说,“看来她心情不好,就不要打扰她了。”
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打量着这个房间,这里,我、娜可露露、利姆露露曾一起住过,不,应该说是一家三口,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妻子的妹妹,现在,在金正妍金钱的攻势下,装璜地富丽堂皇,我几乎认不出来,只感到陌生,像是住在宾馆里。
躺在床上,努力回味着利姆露露的气息,可惜早已烟消云散,我在想,我们是否曾经爱过,我是否真的那么恨
她,不可原谅,尽管有太多的理由让我去恨,从一开始就是夫妻之情,是否亲情更多于爱情,还是喜欢她的身体更多于理性?
我正在思考着这个也许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时,听到敲门声,我下去开门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里三点多,我在床上躺了近四个小时,而没有合眼。
“打扰你休息了吗?”金正妍站在门口,穿着晚礼服,下摆长长地托在地上,画着浓浓的晚妆。
“你是要出去吗?”我打量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