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沐清歌一时语塞，怎么又是一个问自己是否背会《春秋》的人。
“你能保证自己一字不差地统统背下来吗？”
沐清歌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能保证，在五个月的时间里，把所有的典籍、算学知识、骈文范围统统背下来吗？”
沐清歌又是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背它做什么？”
沐清歌一时间惊讶不已，小声道：“不背会的话，怎么参加春试呀？”
“我并不让你一点也不学，而是要让你有所取舍。比如，我就不会鸡兔同笼的问题，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没有考出来。”
说到这里，令狐宗成还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走了狗屎运啊，”沐清歌脱口而出，忽然又感觉不妥，补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还不是因为你运气好。不，不对……”
令狐宗成含笑地看着沐清歌，道：“你真以为，我是什么不会，就侥幸成为了春试状元的？”
沐清歌摇了摇头。但是，她想不明白，一个连最简单的鸡兔同笼问题都不会的人，是怎么成为状元郎的。
令狐宗成发觉沐清歌似乎有些不服气，便随口背了一段春秋。
沐清歌听了，颇为惊讶。
令狐宗成道：“我虽然不会鸡兔同笼，但是我会背《春秋》啊，我参加春试的那一年，明经一科，就考察了许多关于《春秋》的内容。现在，四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这么清楚。”
沐清歌感慨不已，看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尤其是获得成功的人。
令狐宗成补充道：“我想和你说的是这个道理：你应该去揣摩出题者的意图，而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随意准备，或者没日没夜挑灯夜战，只图一个心理安慰。你要打有准备的仗，把时间都用在关键地方。”
这些道理，沐清歌之前倒是没有怎么想过。
她所拥有的，仿佛只是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和拼劲。每日所想，也不过是尽力就好。
也诚如令狐宗成所说，她或许只是图一个心理安慰。
因为，她并不愿意考虑，自己的付出，是否真的卓有成效。
“我听你的。”沐清歌直觉感到令狐宗成说的很对。
令狐宗成道：“过几天，我把前几次春试的考题给你带来，你用心研究研究。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都问我吧。
“还有，我刚刚所说的，关于上官若愚的事情，玩笑话居多，你还是应该多听他的话，多向他学习的。
“毕竟，他还是一个颇有经验的老手。”
待到令狐宗成走了以后，沐清歌坐在桌前，认真地梳理了他所说的话，记在了本子上。
只是，她握笔的手，微微迟滞。
这个人，若是只是一个单纯的状元郎，或是只是一个单纯的传授她课业的人，倒也还好。
可是，这个人，似乎和慕容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近乎无意识的，沐清歌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
她的字很娟秀，字如其人。
她写下了一个名字：
云音。
这个人，究竟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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