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唐不枫亦是不解,抬眉道,“为何不出剑?难不成是要拿剑鞘将我拍晕不成?”
云仲闻言不急不躁,反而是一笑,“日头底下晒久了,脑门中的余水自然晾了个干净。不过既然兄台好心提点,我也并非吝啬之人,不如我也帮兄台拍拍脑门中的水气,此刻最合宜不过。”
围观商队众人听得此话,皆是不禁莞尔,但暗地里都有些忧心。
唐疯子的名号,并非是浪得虚名。相处数年,唐不枫的刀,何曾含糊过。
齐陵自然也有官府够不着的匪乱之地,山贼马匪猖獗得很的山头深林,数年下来也是走过好些回,皆是凶险无比,稍不留意便可能将几条性命留在荒郊野岭。绕是老三斤的手段不差,也未必能保住商队上下数十条性命无忧。
可自打凭空冒出个唐不枫,经过匪寨地界时,众人皆放心不少。
原是有回运货途中,有处匪寨将商队从正当中截为两段,前半段老三斤管束,而后半段被截的车马,则是方来不久,刀法精湛的唐不枫管辖。
可这一截,首尾难顾,老三斤绕是威风不减,也顾不得后方商队有缺,杀开条缺口便领着前半截商队夺路而逃,再无余力。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唐疯子一人一刀,护住商队大半人手平安归返,自己则还嫌杀得不甚尽兴,直冲寇寨大门,将整座寨子杀得四散奔逃,日落时才拖刀归返。自此唐疯子的名号便在商队上下流传开来,一直叫到今日。
唐不枫脸上多出一丝笑意,“不错,现在看来,你这脾气倒是对我胃口,尽管出招便是。”
云仲点头,于是瞬息之间,唐不枫面前便多出一柄带鞘长剑,似马挂鸾铃,转眼奔腾。刀剑相交,金铁声缓缓传开。
唐不枫淡然神色不复存在。
只因眼前剑鞘已离咽喉不足两寸。
其动若雷霆,翩翩如云。
“瞧瞧,撞上狠茬了。”似是调侃一般,当家的冲老三斤一笑,十分得意。
而后者仍旧瞠目结舌,方才还饮进不少酒液,没等吞下,便顺着阔口开张倾斜而下,将衣衫都浸得湿透。
这位少年的剑,竟快到令唐不枫都是堪堪挡下。
当家的倒吸一口凉气,拍拍大腿,并没理会一边呆坐的老三斤,“奇了怪了,凭这点岁数,算他自打娘胎勤修苦练,也不该如此迅捷,怎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