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理所应当地说了句,“世人皆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从未有人说过死前发癫啊。”
倾城蝉翩然若蝶,悄然之间收拢至黑袍人足下。
再看踏于剑上的吴霜,此刻再无方才闲淡自然的气韵,宽袍大袖,已然被倾城蝉锐利双翅尽数划开,鲜血濡缕。
此刻这位狼狈的剑仙却微笑开口,“世间有喜,旱土得遇连天雨,红烛红袖两相宜,老毒物,你可晓得第三喜为何?”
黑袍之人不解其意,“何为第三喜?”
“你啊,早应当找个先生研究几载学问。”青霜剑之上,早已布满朱红,乃至将剑刃纹路都掩匿得密不透风。但令人费解之处是,剑上傲立之人,依旧是笑脸盈盈。
吴霜的确高兴得很,乃至于险些手舞足蹈。
“最好不过故人相逢。”
南公山宗门,整座大殿忽悠一震,于是连同整座南公山,亦是跟着忽悠再震。
书生瞧瞧棋盘中黑白两色震颤不已,乃至于棋盘边角处许多棋子都震落于地上,其声清脆激越。
“回来了就好。”说罢这句,书生似是卸下千斤重担,倒地不起,手中仍旧死死夹住一枚白子。
刹那,吴霜手中便多出一柄剑。
于是南公山顶处的云海,多出一路空痕,如同一线巨江大潮。
那剑极窄,锋芒却比青霜更甚数筹。
“男儿何不带吴钩。”吴霜眼中,剑锋映日,其芒烁烁。
黑袍人眼神却是大方光芒。
“原来如此。”
于是天际之上,便有飞蝉与剑光轮转,铮铮而鸣。
虽说仅是多出一柄剑来,可悬停于空的吴霜,此时气势却是浑然一变。若要说前些日吴霜精气神乃是潇洒自如,那此刻便是锋芒毕现。
仿佛吴霜才是那柄吴钩,而吴钩却变为一块砥砺剑锋的磨石,二者相辅相成,所以这穿云裂石的剑意,于升无可升之际,凭空再升一分。
“这才是吴霜,吴钩青霜并起,不知比十载前如何,且让本座好生试试你的斤两。”黑袍之人亦是长笑,将足下毒蝉尽数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