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此山下,唯见山高月小,四周雾起横生,横崖悬兀,即便引老猿麋羚,亦是无处放脚。
“你还未曾上山之时,为师就在此处悬崖下头遇袭,叫人一戟贯入胸膛,险些钉死于南公山崖旁,”吴霜就这么一脚轻飘飘踏在崖边,往下轻轻指点,笑道,“倘若真是钉死在山崖之上,如今估摸着南公山山门,已然是改头换面,凭老大老二联手,断然阻不得其余仙家虎伺。”
赵梓阳也是胆魄奇大,定定心神,探头向悬崖之下望去,却只瞧见一片缭绕云雾,始终遮掩其中。
“其实学学枪戟斧钺,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那些个体魄极强的武人或是上将,沙场之中万人难敌,纵横叩关,更是不失为一桩佳话。”
“归结到你自个儿身上,那位已然只身下山的李三昨日讲过,每每提及猛将冲阵开关撞国的事迹,你虽面上不留意,可依旧是听得极仔细,既然心向往之,为何不试试?”
已然许久未曾走到过这片山崖的吴大剑仙,隔着山下无数如蚕茧勾连般厚重的雾丝,看向山崖之下。
“谁人生来不怕死,说起这还得提一提你家小师弟,当初头次携他御剑腾空,这小子竟是说畏高,除却那一笔好字之外,浑身上下找不着半点剑客的影子,如今这一手剑,不也是初露锋芒?”
吴霜微微顿住话头,“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个人,放着大好的紫昊镇国大将军不做,三十余载前,毅然削发遁入空门,如今正处于上齐紫昊境外一座寺庙当中做住持,他那手枪戟本事,怕是如今在天下显迹的高手里,算得上头筹。”
“这位老僧年轻时候,我尚且年少,不过闯荡江湖时候听过不少旧事,如今讲与你听听。”
赵梓阳点头,随师父盘膝稳坐,目光炯炯。
而后,身形微胖的剑仙,就这么盘坐在云朵上头,从那不是老僧的镇国大将军练戟练枪,说到那大将军携五百亲军遇上大元部三千至野至蛮的牧骑,再说到那位时至如今仍有人念叨事迹的大将军,是如何单骑破阵,如何跃马长枪。
赵梓阳目光,便随师父所言,目蕴神凝。
目中汹汹气势,如有一枪夺路出眶。
如教山中石灵脱开困,神光电转,电转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