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极古怪的男子点点头,略微掉转马头,单手抬起马鞭转过两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兄台未曾见过我,我亦未曾见过兄台。”
“就此别过。”校尉出言,却并未行礼。
铁枪转瞬袭至男子背身,带起阵呼啸风声,恰好与男子掌中阵砸到一处,枪头猛然崩碎,可崩碎枪头炸出数枚残片,险些贯入男子前胸,所幸是阵法已然施展开来,这才护住周身无恙。
自始至终,男子也未曾动过左掌,始终以单手拽住坐骑,而贾校尉未曾动过右手,一杆大伤倒背,如今才是骤起发难。
不过校尉身后军卒,已然趁前者掷枪出手的功夫,逼至男子十步以内,刀光如银华乍泄,直抵男子而去。
眼下百二军卒,哪里是从未信步沙场的疲软军卒,倒是譬如两军阵前,先登虎步狼行。
几近是瞬息之间,男子出手有三,接连两道阵法勾描而出,将头前数人刀光止住,且身形戛然崩碎,再递一阵,架住纵身跃起的三方长刀,催马往后退去。
方才转瞬便劈杀大半马贼的雄壮军甲,虽占住先机,却是在二境中人的脱俗手段之下,瞬息折损六人,毁刀三柄。
可那位立身原处的校尉,面色如初。
五步以内,人足快过奔马。
何况数十近身之人,皆把持着柄能工巧匠锤锤复凿的斩人刀。
男子以二境修为拼毙三十六人,手段尽出,松开缰绳以两掌运气,统共抛出四道小阵,九道斩人气锁,却始终绕不过如蛆附骨的四方刀芒,数十军卒两两出刀,再有人手以刀背撑住马腿,竟是生将五步距离缩到半步以内。
男子叫长刀劈去半肩,又一刀贯入丹田,废去周身内气,横死马上。
余下马贼十骑,尽被眼前煞气惊得难以挣动,滚落马下叩首。
“杀四境五境的高手难,三境可腾云头,免不得射上几十上百拨箭羽,可初境二境的,贴去斗狠,偶尔劈上一两个,也不过尔尔。”
校尉挥挥手,剩余军卒还刀入鞘,仍不忘在那男子腰间狼尾处拭去血水。
百二军卒对上二境修行人,压阵不动而未曾出刀者,仍有半百之数。
军卒上下,平静得如同刚宰过头犒赏三军的老去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