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沪舟从来便是少有正经时节,纵使是偶然之间正色,也断然不可维持长久,果真不出三言两语,便是又换上那副浪荡面皮,不怀好意眯眼笑将起来,凑到少年身旁,又是评头论足。
说汀兰娴静,且举动大多古雅,尤其是行礼或正坐的时节,分明是端庄,却极为夺人二目,再者身形本就比起乔兰富态些,远看似远山,近瞧如丘壑,常人即便是望见两眼,估摸着断然不会去瞧容貌如何,唯愿观山瞧岭,而抬头再瞧见面皮的时节,又是觉极为耐看,眉眼微挑却是举止端庄,两两合到一处,最是勾动心思。乔兰则是秀在面皮眉眼之中灵动,大抵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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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微扫过两眼,顿觉何谓波光流转,霎时便教勾了三魂七魄,身段虽说是瞧来纤细了些,但莹莹一抹素白雪,如何瞧来都是相当合顺人心意,就连他自个儿也未必说出孰高孰低,皆是佳人。
听得云仲苦笑不迭。
谁人都知道这位八方街酒馆之中的小二,从未曾逛过青楼勾栏,更是未曾饮过花酒,瞧年纪也是极轻,就算是当初闯荡过一两载江湖,也不过是那等无多少见识的雏儿,却最喜同旁人吹嘘,三句不离荤,却不晓得因这等喜好,挨过酒馆掌柜多少回骂,可仍旧不改这等性情,且时常同云仲言说,心头不存那等龌龊念头的,纵使是日日挂在嘴上,也未必是心眼极坏,反倒是满口仁义正派的,背地里容易时常惦记这等腌臜事。
远处浣衣两位少女,也是瞧见两人切磋暂停,便时常静静侧耳,指望着听清言语声极高的韦沪舟只字片语,到头来却只隐约听来丘壑素白几字,并不解其意。
“如今看来,其实那位韦沪舟倒也并非是粗野之人,同云少侠言语的时节,倒也不似瞧来那般言辞古怪。”
乔兰捋捋额前细碎鬓发,五指遭寒潭冻得通红,不过还是满面笑意,将衣衫浸到寒潭当中,无意间开口道。
“确如姐姐所言,瞧人时节诸般偏见,而今瞧了个分明,倒也不见得难以相处,”汀兰也是磕磕绊绊将衣裳洗罢,挽起衣裙将玉足探入水中,目不转睛盯着远处两人,没来由便是笑得眉眼舒缓,“过阵子还要请他们两位建起个宽敞住处,孙掌柜近来操劳修补医书,大抵再过几日便又要携徒儿出外采药,早出晚归,且是诸多不便,总是几人席地而眠,总也不妥。”
乔兰眼神微微晃动一阵,勉强笑笑,将目光由远处收回,叹气道来。
“真以为你我身在此间便能久留了?不论心性如何淳善,这些位江湖少侠,总归心心念念的都是江湖二字,至于你我两人,不过是云少侠或是韦少侠冗长年月之中毫不起眼,信手搭救的两位女子,谁人都不见得能阻拦住他们两位脚步,迟早有一日再入江湖。”
“想来这身容貌身段,虽可入眼,也不见得能入人心。”
汀兰愣了良久,手头衣裳险些落入潭中,很是勉强地笑笑,“还以为能在此间多留足一阵,起码好生偿还些恩情,可今日听姐姐一番话,似乎天底下很多事都不会落在江湖少侠心头,说到底便是庸俗脂粉,入不得少侠的眼。”
话到此处,汀兰竟是生出些妒意来,远远望向那位咧嘴笑起的少年,面皮白净,依稀间却是想起当日街中可称凌厉决绝的身手,老练刀招,没来由便起了心思,猜测这位少侠的意中人,又应当是如何绝代,如何刀剑畅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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