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城以来少言寡语的李扶安,这次听闻赵梓阳明嘲暗讽阴阳怪气,难得没出言应对,只是龇牙咧嘴好一阵,旋即又是望向那位坐在石下闭目养神的瞎子,眼中忌惮颇深。瞎子的手段几人都看在眼里,唯独李扶安看得最为通透,免不得又是想起早年间跟随那人走南闯北,听闻过的修行流派,当中包揽邪门外道,仙家遗篇,甚至不乏那等已是失传不知数百上千载的禁忌流派,初见这瞎子的手段,就已是通体寒毛倒竖,哪里还有半点对敌的心念可言,只是堪堪施手抵住那道去而复返的枪芒,就再不曾出招。
正是云仲赵梓阳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的时节,瞎子站起身来,拍落衣衫上蹭来的灰尘,使竹杖敲了敲周遭乱石,侧耳仔细听闻响动,随后一步迈出,瞬息再回,手中就多出头毛色纷繁的野鸡,倒是相当不讲究,扭断脖颈之后使篝火烧去浑身羽毛,由不远临近山溪的地界折来两支荷叶,黄泥一捧,轻车熟路使荷叶裹住野鸡,而后黄泥裹荷叶,塞到篝火下头,又仔仔细细将火燃起,又是坐到原处闭目养神。
瞎子动作行云流水,无有半分迟疑,更是不曾有犹豫,落到三人眼里,也是不得不叹上句又是个精于食饮的老饕,纵使是身在这等荒郊野岭,还不忘要仔仔细细做上这么一餐叫花鸡,虽是极不情愿,可三人许久粒米未进,自然饥肠辘辘,免不得心头咒骂两句。
要说谁人始终不曾有半点眼馋,却是平日最喜稀罕吃食的云仲,正擎着枚翠绿飞羽,嘴角抑制不得笑意。
“笑啥?总算挨了顿胖揍,给你小子美成这般德行?”瞎子的叫花鸡扔到火堆下已有一炷香光景,虽无多少香料盐粉,但荷叶清甜黄泥新鲜滋味已是远远飘到三人近处,赵梓阳本就心情奇差,还是免不得窝火,眉歪眼斜瞪过云仲两眼,总觉得这师弟的念头异于常人,不由得骂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好笑,分明恨不得将我等三人就地诛杀,却因知晓南公山上还有位惹不起的师父,故而才不出手,有这般荒唐景象,倒像是押送触犯法度被充军的罪人,不远万里直奔东去,平白多出这么个累赘,倒是烫手得很。”
既然赵梓阳没问,云仲也不说。
其实乐的并不在于这番话中所讲。
而是早先放出的碧空游,如今已是离温瑜方向不远。
原以为温瑜已是走了很远很远,但如今推算推算时日与碧空游快慢,好像走得也没那么远。
况且好歹能通书信,若是将话说开,没准就真能找寻回那位心心念念的姑娘。
云仲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算好,但也不能算奇差,所以总是有些期盼。
期盼到浑身伤势也不觉得如之前那般疼。
ps.存稿更新,仍旧没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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