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鳼
“嘘,都闭嘴,客人上船了。”
……
下一刻,甄慈恩在前,领着陶潜与云容登上宝船。
先是狠狠瞪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姐妹一眼,而后面色一肃,训道:
“甄家的规矩都忘干净了?尊客当前,也敢由得性子胡说八道。”
“这二位,乃是从南海来的佛子女菩萨,皆是快要证得果位的得道真修。”
“自在佛子神秀你们都晓得伐,连兄长都败在其手,可就在昨日,那丑和尚还在无垢大师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这等高人在面前,不思好生请教,只顾着嚼舌,都是些没福气的。”
说罢这些,甄慈恩又转身回来,对着陶潜二人言说歉意,说家里这群姐妹平素骄纵惯了,都被宠坏了去。
陶潜自是摆摆手,表示不碍事。
只是心中念头一转,恶趣味涌上来,目光灼灼,从这头看到那头。
十几位小姐姑娘,个个都生得极好,身有贵气,魅力不一。
不过确都是被骄纵的,虽然都筑了基,气机也纯,但都不稳当,一看就是都不曾好生修炼的,只当修行事是一桩便宜,拿来青春永驻,耍弄异力的。
她们犯错在前,又听闻这佛子手段这般厉害,且这近处一看,生得也好生俊俏,再被这不染一丝尘埃的和尚这么认真的瞧。
顿时,十几个姑娘都是羞红了脸。
正当她们羞恼着,欲要说些软话,或干脆就想倚仗甄家势力,将此节略过,转而调戏这和尚时。
忽然,陶潜开口了。
先是一声充满惋惜的叹息,叹得诸女芳心慌慌。
而后便见这和尚,一脸正色对甄慈恩道:
“贫僧观诸位小姐,修的应是魔佛寺流传出来的。”
“此经自是极好的佛门秘册,但修此经,需历经凡尘苦难,方有所得。”
“诸位小姐想是出身太好,将此经修岔了些,虽然都已筑基,却都埋了不少隐患在身。”
“日后非但修为无有寸进,十年内,一身皮囊也要出现朽坏痕迹,若不及早消弭,怕是要追悔莫及。”
如果是旁人来说这些话,哪怕修为比她们高。
甄家一众小姐,也要呸人一脸。
但眼前这位,可是斗法击败了自在佛子的南海妙僧。
他来说,自是毋庸置疑。
尤其下一刻,这和尚又道:
“甄道友,我夫妻二人既打算叨扰你数日,却也要给些好处,免得说我们南海来的和尚不懂规矩。”
“闭目凝神,我助你一助。”
话音一落,甄慈恩下意识听从。
众女便见陶潜捏了个佛印,径往自家大姐额头一捶。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过后,极诡异的景象出现。
挨捶的甄慈恩,法身一颤。
躯体表面,顿时涌出大量黑泥、脓血来,更见得肉瘤、血痘、皱纹、白发等物一一显现,又一一脱落。1
待甄慈恩醒转时,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般。
满面华光,通体生香。
虹光彩霞,飘然出尘。
那模样,分明与经册中所载天女颇为相似。
显而易见!
自家大姐挨了一记,非但体内隐患皆去,甚至于连修为都上涨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太美了。
虽仍旧比不过那位“妙音菩萨”,但较先前,已变美足足数倍。
旁人能看出,甄慈恩更是感知清楚,连忙施礼谢道:
“慈恩多谢大师相助,原也没想着道途有成。”
“刚刚那一瞬借大师佛法窥了一丝佛理境界,收获不小,他日慈恩若能踏足洞玄境,全赖大师今日厚赐。”
陶潜又一摆手,而后看向其余女。
慷慨一笑,道:
“无妨,此是涅槃印,可令人脱胎换骨,消弭污浊。”
“诸位小姐毕竟修为低些,是以用不出,我夫妻二人来使,不过举手之劳尔。”
“相见即是有缘,索性便都助诸位一助吧。”
这话吐出,甄家一众小姐姑娘顿时大喜,欢呼着拥上来。
于是下一刻这宝船上诸家仆护法,都瞧得诡异一幕:自家的小姐姑娘们,竟疯了般往那年轻和尚面前挤,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为了挨那和尚一记印捶。
而更无法理解的,是后续。
挨过捶后,每一位小姐姑娘都变得很是丑陋。
有些变得肥胖臃肿,有的嘴眼歪斜,有的满脸血痘,有的干脆一身肉瘤,好似怪物。
变成这些模样!
小姐们虽有些惊慌,却无一人发怒,只是欢天喜地各自回屋避人。
这般宽容,善解人意,全是因为那卖相极佳,修为骇人的和尚说了一句:
“诸位小姐修为毕竟不如甄道友,是以挨过涅槃印后,仍需数日时间,方可蜕变。”
“污浊代价越久,效用便越强,待蜕变完也就越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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