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里至少也有数十万两银子,当真要全部报上去吗?”一名锦衣卫咽了咽口水,垂涎的道。
“我看不止,一百万两还差不多。”另一名锦衣卫也咕咚一声,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这次抄家共出动了三百名锦衣卫,若是按半成赏赐来分,一人至多可以得到一百至二百两,对于普通百姓来讲,这是一笔大财,可是对于这些锦衣卫来说却并不满足,难得碰到一个如此富裕的官员,只要瞒下五成,他们一人分得的银子就可以增加十倍。
若没有皇帝先前的一番警告,冯可宗想也不想就会照老样,最多上报查抄到数万两银子,大明官员俸禄如此低廉,若是照官俸记算,数万两银子还多了,只是皇帝言犹在耳,谁知道今日查抄的锦衣卫有没有皇帝的探子,冯可宗遗憾的看了看满窑的金银:“全部清点清楚,上交户部,有私取财物者,斩!”
“什么?”随冯可宗进来的锦衣卫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见到所有人都疑惑时,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只是心中暗自纳闷,什么时候自家大人变得清廉如水了。
“皇上,这是查抄高弘图家中物品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唔。”接过冯可宗递过来的清单,王福横扫了一眼,尽管他已经先得到了大概的数字,依然为清单上的数目咋舌不已,这份清单,光是银两就有一百零五万三千四百五十三两,金六千七百两,各色绸缎二千三百余匹,上好人参五百六十斤,虎皮二张,熊皮四张,其他各式皮毛三百多张,首饰四箱……粗粗一算,折银不下一百五十万两,如果加上宅院,一万多亩良田,又是数十万两银子。
难怪有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时弘光朝已收取半年赋税,总共不过六百余万两,如今才过去三个月,户部存银只剩二百余万两,新任户部左侍郎熊汝霖已向王福报告,要想等到秋粮收取的税银,按以往的开销至少有一百万两的差额,高弘图竟然积攒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刚好补足差额还略有剩余。
好在自己及时将他从户部尚书任去剔去,否则户部的这一百多万两缺额从哪里来,王福心中想道,脸上神色不变:“爱卿辛苦了,该得的半成份额可以直接向户部左侍郎熊汝霖领取,就在这次抄缴的财物当中扣除。”
看到皇帝面上淡然的表情,冯可宗越发确定自己带的锦衣卫当中有皇帝安排的棋子,暗暗庆幸自己这次把持得住:“微臣多谢皇上厚赏。”
冯可宗下去吧,王福才重新拿起那张清单看了数遍,他心中涌起一个冲动,若是把这些东林大佬全部抄家的话,恐怕数年不用向百姓收税朝庭都能有充足的财政,难怪李自成会在北京犯下如此大错,这样确实来钱快,远比向百姓收取赋税容易多了。
不过,想了一下王福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对高弘图抄家是师出有名,高弘图与左良玉私通,犯了谋逆大罪,诛三族都不为过,可是要无缘无故查抄其他东林大佬的财产,不要说士人会反对,就是朝中官员也会人人自危。
高弘图被锦衣卫锁拿,这可吓坏了当初一起商议的张慎言、姜曰广、祁彪佳、刘宗周等人,他们当然知道高弘图为什么被抓,朝庭对高弘图的审讯并没有保秘,反而大张旗鼓,展开了三堂会审,因牵涉到谋逆案,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