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明黄色的旗帜飘扬在淮安城头。旗帜上面布满了尘土。中间还有一个破洞。只是这杆旗帜却清楚的表明。淮安城还在明军手中。
这座满人本来以为至多两天就能拿下的城池。现在已经坚守了四天。每次在城池快要破时。城中的军民马上又会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将进入城内的清人赶了出来。攻城的清军甚至感觉到城池越来越难攻入。哪怕是被大炮轰击的缺口。明军也象钉子一样钉在上面。让攻城的清军寸步难行。
看着每天的伤亡。多铎、舒克萨哈、谭泰、勒克德浑等满清贵族心都要出血。大部分收编的汉军都在徐州城下防备着明军。来到淮安城下都是满人的中坚力量。汉八旗、蒙八旗固然伤亡惨重。光是满八旗丢弃在城下的尸体就有二千多具。
多铎早已下达了屠城的命令。他要以淮安全城人的鲜血来杀鸡骇猴。汉人在南方至少还有数百个城池。只要其中有十分之一能象淮安一样坚守。就可以将大清的血流干。只有将汉人都杀怕了。大清才可以一统天下。至于汉人投降官员那一套少杀。多收拢人心的话。早让多铎丢到脑后。
可是这个屠城令一下。攻打城池的清军固然士气大振。淮安府上下也自知没有了活路。原先城中的一些殷实人家还打着投降的主意。这一会儿也大有破家抵抗的架势。不但拿出大量钱粮供军用。自己的护院子弟也派了上去守城。淮安府十数万人齐心协力。竟然将城池守的更加稳固。
短短四天城头的拼杀。叶羽已经成了一个老兵了。他身边正跟着四名刚刚加入军队四名青壮。说是青壮。其实只有一人算的上。其余三人。一人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半大小子。二人却足可以当叶羽的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四人。只有那名年龄比叶羽大上几岁的青年手中握着一支长枪。其余三人手中拿的都是自己自制的武器。两名老者手中都握着一把锄头。锄头前面已经磨的蹭亮。少年手中的武器好一点。那是一把鱼叉。四根利齿发出寒光。若是被叉中。足可以在人身上叉出四个血窟窿。
眼下这四人正在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叶羽。听他讲守城的技巧。
“席大哥。江娃子。你们两人站在垛口两边。只要有鞑子上来。就用你们手中的兵器狠狠剌过去。记住。你们两人要同时刺。鞑子厉害着呢。一个人刺他就要躲过去了。若是让鞑子上来。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记住了吗?”
“大人放心。我们记住了。”姓席的青年和姓江的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席老爹、江老爹。你们的锄头暂时不好用。就放在身边好了。等下鞑子开始爬城。你们就将城头上的石头和滚木往下丢就可以了。如果敌人太多。可以喊后面的席大妈。江大妈她们赶快把热油端上来。向下面浇去。然后把火把丢下去。烧死这些狗鞑子。”
席老爹、江老爹两人也连忙点头。将手头紧握着的锄头丢到一旁。一人抱起了一块大石。叶羽连忙摆手:“不必这样急。有力气也要等鞑子攻城时再用。眼下先休息。”
“是。大人。”席老爹、江老爹两人这才讪讪的将手中石头放下。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席姓青年和江姓少年脸上却是一红。替他们父亲害燥起来。
“对了。守城时千万不要把身子伸出去。鞑子的箭厉害着呢。一不小心中箭就要没命了。”
四人这次连忙一齐点头。这几天。城头守城明军死伤没有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死在鞑子的利箭下。他们四人都组织过抬伤员和尸体。自然都知道。
“大人。不把身子探出去。又如何能看到鞑子攻城?”席姓青年问道。
“这你们不用管。我会小心察看敌人的动静。总之。只要你们听从命令。就可以多杀鞑子。自己也安全。”
“是。大人!”
一阵铁甲磨擦的声音传来。十余名亲兵拥着一名武将和一名文官并排而行。看到这两人。附近的官兵都连忙行礼。叶羽和他的四名手下也不例外。待那名将领走过去后。叶羽才道:“看到了吗。那就是总兵刘大人和知府许大人。有总兵大人在。我们淮安必定是稳如泰山。”
“那是。那是。”席老爹和江老爹都拼命的点头。他们平常能见到官府的人多半就是衙役。总兵官有多大。两人都说不上来。不过。他们知道。眼下整个淮安城的主宰就是这位总兵大人。高高大上的知府大人也要暂屈于总兵大人之下。
许鸿远任淮安府知府不过数月。他原先只是河务同知。淮安经常水患。许鸿远在淮安曾组织人力浚湖七十里。水落田出。又引百姓归业。在淮安百姓心中。许鸿业无疑是一个好官。刘泽清余部据城作乱。黄的功将淮安攻下后。原先淮安官员死的死。贬的贬。许鸿远因为专注水务并没有受到牵连。又因治水有功。反而升迁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