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对通敌之人惩处极严,不仅会被施以酷刑,更会让整个军营的人来看,这样既会起到震慑作用,也会令军队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甚至说当众施行的酷刑越是残忍,军营之中的士气便会越好。
对待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都能如此,更不论抚子这个只跟他们有肌肤之亲的乞丐了。他们只当抚子是一个细作,一个靠肌肤之亲换取他们信任和情报在出卖给对方的细作。
对于细作,熊丸手下的人自然不会手软。
深夜来此的一共有九人,为首的是一个略微粗壮的中年男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略带憨厚的外表多了一些重情重义的感觉,若不是世道不好兴许他会是一个钟情的汉子。
他瞪着抚子,面目之上情绪复杂,似乎有说不尽的苦楚。
安倍樱感觉不好,孤狼般的警觉了起来,将身体向抚子身前一挡,摆开架势,防御开来。
以安倍樱的能耐别说这几个农兵,就算再来一倍收拾他们也不在话下。
那为首的农兵精神颇为敏锐,立即摆手示意其余人等停下。
他言道:“咱们接触不多,但我想你应该对我有些印象吧。”
抚子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的脸,这张脸以前是那般温柔、那般体贴,在所有人都施行禽兽行径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肯施舍给她自己的温暖。
倘若她不是一个乞丐而是一个有爹有娘的良善人家女子,面前的这个人可能是她极好的归宿。
她心头一阵抽动,声音竟然有些颤了。
“我......我记得,当然记得,所有人都粗暴我,只有你......只有你是那么的温柔。”
为首的农兵道:“既如此,你又为什么做一些细作的事,你不知细作的下场......”
男子越说神情越是落寞,连眼神都不敢在抚子面上停留。
抚子捂住心口,辩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当细作,我只是......只是换些吃的。你也看到了,这里有这么多孩子,他们都靠我,都靠我要些吃的才能活命。”
为首的农兵目光扫视,看见那群饿的面黄肌肉满面稚气的孩子,心也沉了下去。
“你真的只是为了他们?”
抚子神色暗淡,凄苦之情越发浓郁。
“你若不信我也没甚办法,只怪我是个乞丐,一个风雨飘摇无依无靠的乞丐。”
为首的男子摇头套头,借着酒劲问道:“你......你可知我的心。”
此言一出,其余八个农兵酒醒了一半。
他们本来是想接着抓细作的名义来找抚子寻乐子,顺便将她抓回去处置,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更有趣的事。
为首的男子爱的深沉,从不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思,直到今日抚子丧命在即,他才敢接着醉酒问出心声。
抚子两靥突然红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肮脏的女子,即便遇到良人也不敢委身,更不敢言谈喜欢。
秋夜的风更冷了,直吹得人浑身发抖,比秋风更冷的是抚子那颗温柔的心。
她期期艾艾了很久,终究掩盖住自己的心事,决绝道:“我只是换些吃的,你......你不要多想,我、我只是......哎,我配不上你。”
他声音越说越小,听到为首男子的耳朵里却如同一个霹雳,震的他几乎摔倒。
其余的八个农兵听了后哄堂大笑,直言为首的农兵失了脸面,连一个卖身的乞丐都看不上他,这人可算是丢尽了。
为首的农兵失了颜面,加上被抚子拒绝,心里越发不好受。双重打击之下竟走了极端。
“既如此咱们就不说废话了,我等以前虽是熊丸大人的人,但现在却归了犬丸大人麾下,犬丸大人遣我们将你带回去,还希望你配合一下。”
“我......”
抚子虚弱无力,他看了看安倍樱又瞧了瞧孩子们,努力张口问道:“就带我一个是吗?”
为首的农兵道:“就带你一个,新仇旧恨,就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其中一农兵道:“别啊,我颇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这几个孩子嘛……咱们也带走吧。”
为首的农兵狠瞪了他一眼,就像面对敌人一般恶毒狠辣,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尊怒目金刚。
“你说什么?!!”
见为首的发怒,另一个农兵赶忙打圆场。
“息怒,息怒啊。他为了自己些许癖好盯上这群孩子是他的部队,不过你也有你的过失。”
为首的农兵渐渐敛起一些怒气,仍旧颇有威严的质问道:“我有什么过失??”
那农兵小声道:“你看啊,咱们今夜是来寻抚子找乐子的是不?左右抚子也是一个贩卖情报的细作,何不如在将她交上去之前先给兄弟们享乐一番?”
“你??!!”
为首的农兵又怒,须发竖立,睁眼猛瞪!!
“消消气,咱们这些人敬你是个没落的武士,加之你在战场之上拼杀勇猛,这才以你为首。可自打跟了你,咱们这些人少了许多乐趣,不是吗?咱们敬你,重你,不跟你计较,你也得为咱们这些战场上一起拼过命的老兄弟想上一想吧。”
为首的农兵叹了叹气,想到自己为了心中的理想与信念也确实令这些人少得到了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