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很简单,你们五天后会搭乘军舰前往帕拉迪岛吧?我也要上船。”吉尤达道。
“哈?”马赛尔一脸懵逼,本以为这孩子是要敲诈一些钱财,他也的确做好了散财消灾的念头,但没想到竟然是要混上去帕岛的军舰!
“我不明白,你去那个岛上做什么,没有巨人之力去那座岛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你可能还没见过巨人……”
“我是没看过巨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要坐一次轮船而已。”吉尤达打断道,话语间,他褐色眼瞳熠熠闪光,似是对轮船与大海充满了向往。
马赛尔愣了一下,旋即怒气压抑不住地冲上脑门,抬手掐住男孩儿的脖子一路前推,直至将对方狠狠撞在树上。
他牙齿咬得咯吱响,额头青筋暴起,吼道:“你踏马在耍我吗?!你跑过来又是挑衅又是威胁,甚至主动暴露身份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啊?!就为了坐一次轮船?”
吉尤达被掐住脖子脸涨得通红,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节,“可……笑?”
他眼中寒芒闪过,左手扣住马赛尔手腕反手一拧,受过严格训练的马赛尔没有将这动作放在眼里。
但下一瞬,一抹诧异神色从马赛尔脸上一闪而过,因为吉尤达的力气超出预想很多,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吉尤达左腿斜扫马赛尔脚踝,同时手上发力向后一扯,马赛尔便倒翻半圈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欺身骑坐在马赛尔的腰间,猛烈的拳势暴雨梨花般落下,砸在马赛尔的脸颊、锁骨、鼻梁、胸肋……后者支起双臂也无法阻挡这迅猛攻势。
过了良久,他看着已经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马赛尔,大喘着粗气停下来,汗滴顺着发梢滴下,质问道:“可笑……你也觉得可笑对吧?我踏马也觉得可笑!”
吉尤达怒吼,手上拳势再起,比之前要慢很多,但拳拳到肉。
他双目猩红,一边挥拳一边斥诉着,仿佛身下不是马赛尔,而是囚禁着他的命运。
“为什么……我的梦想都是些可笑的事!”
“想逛逛市区!”
“想坐次轮船!”
“想要每月跟爸爸见一次面!”
“为什么这些你们唾手可得的事,却要我拼上全力啊!啊?”
“告诉我!我比你们弱吗!我哪里不如你们吗?!”
“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战士预备生?!啊?”
“就因为……”
“就因为我是艾尔迪亚私生子吗?!”
“……”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最后一拳,等真正落下已经没了力道。
马赛尔努力将淤肿的眼睛张开道缝向上看,夜幕已然落下,浓墨自上而下泼洒下来。
看不清身上骑坐的男孩儿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两行反射着微光的从男孩儿的脸颊躺下。
马赛尔没有反抗,吉尤达也没有再打,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好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接下来每天傍晚我都会在这等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扔下这句话,他便无力摇晃着离开了树林。
……
走在寂寥无人的小路上,吉尤达抬眼望天。
月亮半藏在围墙外,用围墙上的铁丝网罩住清丽的面庞,像是目睹了昨夜的惨剧后,有些畏惧男孩儿的目光。
但它又有些好奇,此时的男孩儿全然不似昨夜那般冰冷凌厉,而是满含着热泪,喉间克制不住地抽噎,不知那林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吉尤达抹掉眼眶里的泪水,长长呼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喃喃道:“踏马的入戏了。”
沿着街道逛了一阵,吉尤达拎着一袋面包和肉干往回走,毕竟强霸了二哈的狗窝,房租还是要意思意思的。
途中拐了个小弯,确保自己埋藏行李箱的地方没有异样,便放下心来,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去,但等到了狗窝前,他看着眼前的惨像愣住了。
印象里那个温暖严合的小屋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面漏风,棉絮翻飞的“危房”。
二哈闻道他的气味靠近,从里面钻出来。
本就乱糟糟的毛发向四处嚣张地刺着,还有不少棉花沾在上面,它嘴里叼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棉垫,耀武扬威地向吉尤达递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怎么样?让你昨天睡得那么舒服!现在老子把家拆了,看你还怎么睡!’
月光照进它的眸子里折映出睿智的光辉,当初它就是因为拆家被主人撵出来流浪的,如今操刀老本行,技艺完全没有一丢丢的生疏。
‘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