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趁机说了若楠今天受了惊吓,刚刚还发作一回,熟悉的下人有一个没有,恐怕今夜这晖园住不得了。
青莲服侍过弘晖,总觉得晖园有弘晖的影子飞过,所以她极力怂恿若楠跟作业一般去那拉里院里歇息。
这丫头哲理很难简单,虽说叔嫂有别,可是情同母子,有什么呀,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若楠还有些顾忌,“四哥?”
那拉嘴边绽开一丝笑意,“放心吧,你四哥今晚没空理我们。”
青莲最高兴,招呼那拉轿夫过来,若楠那拉同坐一轿,叔嫂两个有说有笑往雍亲王主院而去。
四阿哥看过弘时伤势嘱咐几句就离开去了书房。
他沉思一会,又起身走来走去的烦躁不安。
直至求药的十三阿哥闯进书房他才安静些。
十三阿哥却带来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
十八阿哥不见了。
“什么?”
四阿哥大吃一惊,这冰天雪地的天气,他一个孩子出去怎么受得了。
他颇为自责的询问十三阿哥。
“难道是我白天吓到他了?他害怕受罚逃跑了?”
十三阿哥立马摇头否认。
“这不可能,他刚刚还跟我谈笑风生,让我去给弘时寻药,还央求我来给他的奴才求情来着。我看他丝毫没有惧怕逃跑的样子,再说有四嫂的大丫头青莲守着呢,青莲,哎哟,我怎么忘了这岔了,指不定他跟青莲去四嫂院里逛去了。”
四阿哥闻听眉毛高挑。
“高无庸去福晋院里瞧瞧十八爷在不在,立马来回。”
高无庸很快就有消息回报,“十八爷正在福晋房里跟一群小丫头说故事,那笑声都快把屋子掀翻了。福晋也好高兴,帮着十八爷砸黑桃剥瓜子吃呢。”
四阿哥闻言眉毛再次高挑,心里咬牙切齿,这帮家伙当自己不存在呀!
可是当着自己兄弟不好说什么。拉回心思对十三阿哥说了自己刚刚听来的璧脚。
十三阿哥沉思片刻,眼眸泛起熠熠光彩。一把拉住四阿哥手臂,“四哥,你说皇阿玛是不是,”
四阿哥当然知道十三想说什么,那也正是自己心中疑惑,可是这话不能出口,所以慌忙一摆手,打开房门四处查看一番,才返身回房跟十三阿哥头挨头小声嘀咕。
“哥哥也是疑惑,才焦躁不安,今天宫里对钮祜禄氏的态度也很蹊跷,难道皇阿玛果然对他失望透了?”
四阿哥悄悄对十三阿哥伸出两根手指,瞬间放下。
他们哥俩在书房商量来商量去,抓耳挠腮,真是坐立不安。
若楠那拉这会儿却喝着玫瑰花浸泡过的女儿红,就着花生核桃葵花仁,喝的脸颊挑花,嚼的脆脆生香。
那拉若楠两个应该算是正在过着最幸福的宅男宅女生活。
反观两个慷慨激扬修身齐家平天下的男人,正在书房学孙猴儿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煎熬着。
真是几人逍遥几人愁呀!
男儿何苦要觅封侯哟!
若楠那拉敞开量喝,叔嫂两个熏熏大醉,全靠了青莲丫头帮忙洗漱爬上炕去。
他叔嫂俩原本一边一个,中间隔了炕桌,谁知若楠睡熟迷糊,醉眼朦胧仿佛回到当初刚刚被祖母赶出门那会儿,跟着妈妈租个小屋子,母女同床相依为命。以为那拉是他妈妈呢,伸手拉扯那拉。口里叫着“妈妈”依偎过去头贴在那拉胸口谁稳当了。
那拉熟练的伸出一直臂膀环着若楠,迷眼不睁呼呼大睡,浑然不觉自己怀里多个小毛头。
四阿哥后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母子醉酒图。
十三阿哥是四阿哥拉来送若楠去晖园的,兄弟俩个自己是夜猫子,以为别人也如此,谁料想碰到这种情景。
四阿哥看着熟睡的若楠心里竟然生出丝丝妒意,凭什么这家伙跟自己福晋比自己还融洽?
伸手拉过若楠先前的被褥,把若楠拽出来包进去在门口递给等候的十三阿哥,“速速送去晖园。”
话说十三阿哥奉命送若楠回到晖园,屋子里温暖依旧,可是屋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十三阿哥抱着若楠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若楠自己会书房歇息。
随侍的李福自高奋勇,愿意留下给十八爷守夜。
点头放下若楠,预备走人,谁知若楠伸手凌空一抓,口里急切叫唤着,“妈妈?妈妈?”
十三阿哥闻言止步,看着若楠小小的身子扭来扭去,小手回来回去的叫着阿玛,心头顿时一酸,眼底头泪水弥漫,曾几何时,这副情景曾经出现过?
一时不忍心,他伸出了自己手掌,若楠如获至宝,一把抓住枕在头下呼呼大睡。
十三阿哥稍动手掌,若楠就喃喃自语,睡不安稳,使他不忍心抽出手掌一走了之。招过李福嘱咐几句,解下大氅,也不敢脱下衣衫,又怕隔日寒冷,只得敞开衣襟,拉过被子和衣而睡。
拿若楠梦中以为靠着自己母亲,于是不停的朝着身边的温暖依偎再依偎,慢慢的爬他十三哥怀里了,他倒也就安静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