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李宗业拟好折子准备亲身去一趟京城,最好还能面见陛下,将这道密折递到龙书案上,也省去了跟兵部那些老油子们打交道,说到底,还是不愿意麻烦那帮老同事们,当今的兵部尚书还是当年自己一手照顾上来的从五品兵部员外郎,和自己有很深的交情,然而要是走程序的话,势必会将此事无限制的延期。
第二天一早,裴寺生将家中余财收拢了一下都装进了行囊,他穿戴好上朝所需的朝服,并未选择骑马,而是将自己贴身所用的佩刀凭空一掷,瞬间幻化成十数倍,自己驾驭着这柄刀往京城走,按照朝廷律法,边关没有宣调的时候不得私自离开岗位,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裴寺生已经犯了一条律法,如今自己御刀飞行,又犯了不合官员礼仪的另一条律法,及至快到京城之际,他去了就近的驿站选了一匹快马,就此赶赴京城。
站在宫门前的裴寺生高声大喊:“边关告急,晋阳指挥使裴寺生请求面圣!”出来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裴寺生将身上的钱财偷偷塞给他,宫门前收缴了他的佩刀等一应违禁物品之后,然后随之面圣。
上了折子,裴寺生跪在龙书案前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自己所犯的第三条罪名,欺君。裴寺生心里苦闷,自己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只不过是求自保而已,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孩子一日连犯三条重罪,就如自己的英儿所说的一样,成败在此一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尚书房内,乾祐皇帝看完折子之后,沉着冷静的问道:“卿家所言属实?”
“禀告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灵犀镇楚家乃是咱们青苍暗镖生意第一大家族,多亏我子裴元英暗中调查,这才探明了他们家族里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他们家族势大,需要重兵进行镇压,臣一时犯难,只好来寻求陛下旨意。”
“此事不应交由户部巡查吗,为何卿家一个堂堂指挥使要为户部出头,就不怕惹了他们的霉头,日后不给苍州拨款出兵吗?”
“回陛下,微臣如何不怕啊,只是我子仅仅只是个小小的六品校尉,并无实权能将此事解决掉,所以,还请陛下赐我几个户部之人,届时将逆贼剿灭之后也好方便清算楚家财货。”
乾祐皇帝微微一笑,朗声道:“不愧是我朝的不倒翁,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在苍州做二十二年指挥使都不曾变更吗?”
“呃……微臣不知。”
“朕就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做事不光图自己的好处,还想着让其他人跟着沾点光,你也知道会得罪户部,便让朕给你几个户部郎官跟着沾功,不必了,户部那些人朕刚好想那他们开刀,正愁没理由呢,现在好了,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吧,处理好了就让你离开那个饱受非议的指挥使之位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你的屁股底下也已经烫的坐不下去了吧。”
“嘿嘿,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家,你那儿子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犬子名叫裴元英。”
“裴元英?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朕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