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年老牧民的言语似乎没有听到，跪地的大汉却是攥紧了拳手，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似乎随时会暴起。</p>
也许死亡，正是年老牧民所希望的。</p>
他甩开了中年男子搀扶的双手，低身将变成几半的乐器一一捡起，踉跄地步子，慢慢地离开。</p>
从始至终，中年的男子的脸上都挂着笑意，甚至在年老牧民离开之后，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一个鞑靼族对长者的礼仪。</p>
远方驻地，人影晃晃，不知多少人注视着这边情况，看到校尉大人对长者的谦恭，隐隐地爆发了一阵欢呼，不住地赞颂着圣山庇佑、大人仁慈等等。</p>
中年男子走到跪地的大汉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扳起可面孔，说道。</p>
“赵远，我叫你去干什么？”</p>
“校尉大人，命令卑下前往将军府送信。”赵远大声喊道。</p>
“信送到了么？”</p>
“校尉大人之命，卑下如何敢怠慢，疾驰一天一夜，亲手交到了抚远将军手中。”</p>
“唉，送到就好，希望侯爷能及时拦下少侯爷，不然——”中年男子低声一叹，语音低沉，继而看着跪地的赵远，面容再次紧绷，“既然信送到了，为何不赶紧回校尉府复命，反而在这里闹事，倏忽职守，可是死罪！”</p>
“校尉大人饶命！！！”赵远浑身一颤，赶紧解释道，“大人，卑下战马力竭，不能骑乘，一路半是骑马，半是步行，这才刚刚赶回，正要入校尉府复命，只是听那老鞑子又在哪里唱歌，这才一时控制不住！”</p>
“住口！还敢狡辩！”中年男子面色一松，但依然一声呵斥。</p>
“大人，卑下所说，句句属实啊！那老鞑子唱的什么‘美丽草原我的家’，草原已是被我大夏征服十余载，是我大夏疆土，是我夏民领地，早就不是鞑靼之土了。”</p>
“那老鞑子依然如此歌唱，分明是心怀叵测，意图不轨，不能放纵，长此以往，那些鞑子一个个心存反意，一但封狼山之北的鞑子反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赵远诚恳道。</p>
“唉，起来说话吧！”中年男子摇头笑笑，“你一个小小的卫士都能想到的事，我如何想不到，将军大人如何想不到，镇北的诸位侯爷如何想不到，朝堂诸位大人如何想不到，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必多嘴！”</p>
“大人，可是——”赵远老脸一红，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多此一举，可依然忍不住说道。</p>
“好了，此事，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上面如何吩咐，你如何做就是！”中年男子脸色一正“这次就算了，那老鞑子是长者，在归附的牧民中，有些威望，他爱唱就让他唱吧，不值一提，天下大势，不是他所能逆转得了的。”</p>
“封刀令施行五年了，但凡大夏疆土所居之民，便是我大夏子民，再也没有什么鞑靼人，他们都是我大夏子民，受大夏保护，杀人偿命乃是铁律，这次若是你真得砍了那老鞑子，我也救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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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点头，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进入行伍之时，正是封刀令刚刚施行之时，可五年以来，他手中长刀已是染血无数，杀过得鞑子，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p>
当然，他斩杀的鞑子，都是妄图北逃，或者起兵叛乱。封刀令所对之民，仅仅只是臣服于大夏治下的顺民。</p>
“对了！大人，将军大人还有一封回信！”赵远一拍脑门，从甲衣中飞快取出一封信， 交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p>
信上的封泥被中年男子揭开，取出信来，数目而下，顿时面色剧变。</p>
“侯爷已经在一月前南下中原，归京述职？？？少侯爷之事，侯爷留下吩咐，任他自去，不必在意。”</p>
“糟糕！！！少侯爷执意要走，我再也不能拖延，以为侯爷已经有了应对，！！！赵远啊赵远，你误了大事了！！！为何不借马赶回？？？少侯爷已经走了数个时辰！！！”</p>
“什么，大人发生什么事了！”赵远被中年男子罕见的大惊失色给吓蒙了，心头狂跳。</p>
“哎呀！！都怨我，在信里没有说清楚，抚远将军定然是误解了，少侯爷这次出去可不是散心的，他是去拼命的！遭了遭了，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少侯爷若是出了什么闪失，让我高闯如何对得起侯爷！”</p>
“大人？大人！少侯爷才走了一个时辰，应该可以追得上的！”赵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本能提醒着。</p>
“追不上的！少侯爷乃是上三品高手，坐下又是呼风神驹，日行万里，数个时辰，现在只怕已经是在千里之外了，如何能追得上！”高闯喃喃道。（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