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二人来到寨前,寨主陈云早就在外迎接了。
刘慧明远远看见一大群人站在那里,吹鼓手滴滴嗒嗒地吹着唢呐,放着爆竹,锣鼓喧天,跟娶新媳妇似的热闹极了。
二人下了马,刘慧明笑着对马万年道,“好热闹啊,你的面子好大!”
当先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寨主陈越,后面是他的儿子陈祥,刘慧明见陈越不过是个干瘪瘦小的老头,而陈祥虽然是个敦实的汉子,但是一只袖子空空如也,却是个残疾人。
看见刘慧明等人之后,陈越几步上前,抓住马万年的胳膊双臂相交,仰天大笑,之后又抓住刘慧明的胳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声振屋瓦。
刘慧明见陈家父子一身标准的土司人打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汉语,当下先不开口,只见陈越笑呵呵说道:“大公子,陈某可把你盼来了,想杀我也,哈哈哈。”
马万年揶揄道,“祖母寿辰上不是才见过嘛,这才几天啊,今天是有事路过,本不想来打扰你老人家的,只是走到这里天黑了,想到陈伯父热情好客,就来讨点吃的。”
陈寨主连连摆手道,“大公子说哪里话,来来来,先喝迎客酒!”
说罢往旁边一让,身后现出一长队盛装的土家少女,个个貌美如花,笑呵呵地看着马万年和刘慧明,头上的银饰闪闪生辉。脖子上、手上、脚上都是银饰,迎风叮当作响,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弯弯的黑色牛角,和她们黑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刘慧明吓了一跳,难道那里面装的是酒?这一牛角的酒倒出来至少有满满一大碗,这十二牛角的酒就是十二大碗,我的天,武松来了都要被灌趴下,自己该怎么办?
刘慧明瞪着眼睛看马万年怎么应对。
陈越指着第一位手拿牛角的盛装苗家少女说道:“这是我小女儿名叫陈露,露儿快过来见过大公子。”
这陈露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标致动人,如同美丽的山茶花一般热烈。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端着牛角蹦蹦跳跳地走到马万年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欢迎客人到来,请喝迎客酒。”
马万年笑着接过牛角,道了谢道,“好,多谢小妹!”
二人说了会儿话,姑娘就开始唱歌,用的是土语,声音甜美清脆,就像阿幼朵的声音一样好听,马万年也扯着嗓子唱起来,声音粗狂豪放,十足的山里汉子。唱完之后接过牛角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来。
马万年刚唱完,马万春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唤,“哎呀,大哥二哥,你们终于来了。咦,陈小妹也在,我刚才进去找你呢,结果你跑到这里来了。”
陈露见到马万春大喜,一边兴奋地拍着手,一边高兴地道,“爱公子,爱公子,喝酒,喝酒!”
她可能是说不好汉语,把“二公子”说成了“爱公子”,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二人又用土语说了一阵,越说越兴奋,马万春接过牛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好甜啊,肯定是妹子亲自酿的!”
两人亲热地拉着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反而把刘慧明和马万年冷落在了一边。
马万春拉过刘慧明,介绍道,“妹子,这是我结拜大哥,他很厉害,什么都懂。”
说完又用土语就说了几句。
大眼睛萌妹子陈露听得眼见发亮,学着汉族女子朝刘慧福了一福,银铃般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刘三生,你好,请喝酒。”
说罢从身后的少女手里接过一个牛角,对着刘慧明也唱起来山歌,歌词没听懂,曲子确实婉转动人。
马万年见他木木讷讷的,提醒道,“姑娘对你唱歌呢,快随便回一首。”
刘慧明道,“我不会他们的土话,她听不懂,怎么办?”
马万春道,“没事,听调调就行。”
“那好!”刘慧明想起那晚给马嫣然唱的那首《小河流水》,便大声唱了出来,“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妹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妹啊妹啊妹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哎……”
马万年首先赞道,“好听,比我刚才唱得好听多了。”
马万春见刘慧明居然真的唱了一首歌,笑着问道,“这歌真好听,你哪儿学来的?”
刘慧明正要炫耀一番,就看到陈露的眸子里已经充满了欣喜,双手爽快地把牛角递给刘慧明,刘慧明也不客气,接过牛角深吸一口气,仰头就喝。
嗯,不错的醪糟水,正好解渴。
喝完一角,刘慧明问道:“我算是过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