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迎接他的是一阵哭声。一个中年汉子哭着说道:“我两个弟弟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和我抢,别和我抢!真别和我抢……”
原来在泥墙上露个头,细柳营便会开火,可是现在你站在泥墙上去,细柳营也瞄准后才开枪,乔二池对细柳营的底细算是清楚了,他靠在泥墙上。对着这些黄旗军头目说道:“别,兄弟们,老乔还有个法子。”
张彪在红河哨所的另一侧,等待着下一波人浪地到来。
李扬材直冒冷汗。
他从来没想一过,细柳营竟是如此强大地存在。
不过是一百名装备步枪地士兵,就敢以如此勇猛地突击攻入自己的防线,虽然最后在教村的协助之下将其击退。
但是这批敌人的火力强大,进退整然有序,战法井井有条。给他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他们甚至没有遗弃一名伤员或一具尸体,他们放弃的阵地只有几堆血,这件事太可怕。
在李扬材遇到的军队之中,只有太平天国最老也是最核心地少量部队曾经作到过这一点,这些部队都是由广西老兄弟组成。太平天国能持续十四年,多依赖这些部队。
只是他很快就振奋起来:“准备防堵。”
再怎么强的队伍,都会在我布置的防线前撞得头破血流。
对强敌的最大敬意,就是击败他们。
他依旧拥有三百战兵,拥有布置严密的防线。
“蔡排长受伤了!”柳宇在马灯下还没布置完毕,那边已经传来了坏消息。
“怎么回事?挨谁的枪?”
“教村的。就是那个叫浮车村的教村!”步兵已经把一身血水的蔡云楠抱了回来:“蔡排长想过去和他们交涉,结果倒好,才一开口就挨了黑枪。”
这个在主要防御地带侧翼地教村对细柳营的攻击实在是太不利了,如果不是他们在边上打黑枪,蔡云楠觉得自己能钉在阵地上,因此特别过去交涉。
他不企盼和平解决。但是至少让这个叫浮车村的教村别这么毫无顾忌地打黑枪,可没想到好声好气地商量,对方二话不说就是一排黑枪过来,差点就把蔡云楠给交代了。
“挨了两枪,快急救!”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八个伤员,柳宇觉得麻烦了:“蔡排长不能出事。”
估计至少得留下两三个步枪组照顾伤员,搞不好还得两个人照顾一个伤员,这些兵都是他费尽无数心血才练出来的,死了一个便是割他地心头肉啊。
教民就一直没放弃他们袭扰细柳营的企图。即使到现在交火数次。死伤十数人都没放弃过,恐怕到抵达红河哨所前。他们都会这么骚扰细柳营。
对于这种麻雀战,柳宇有不少对付的方法,但是他现在缺乏的是时间。
而且伴随战斗的激烈展开,伤员的处置也是一个非常大地问题,那边司马泰已经请战了:“派一个排去把这些教民都驱逐了吧。”
人家希望的就是这一点,一旦把兵力陷入纠缠之中,那么打开防线的兵力必将减少。
他正在准备做出决断的时候,那边又有人十万火急地跑出来:“柳浩豪排长的紧急报告。”
“怎么回事?”
“老营附近出现不少越南官军,意图不详,柳排长已经做了最坏之打算,他请管带放心,一定坚守不出。老营虽然只有半个排的守军,可是和红河哨所不同,那里存弹存粮很多,又有一个排地后备部队和一个排的辅助部队,加上细柳营几个月修筑的精心工事,柳宇对此还是有些把握。
“好!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越南官军集中了多少人去老营。
“凡有敢靠近老营者,一律视为敌人,当场格杀。”
柳浩豪的手心在冒汗,他这个人有些莽撞。柳字营的老人就怕他受别人一个挑逗,带着队伍就杀出去了。
可是看到当面的越南官军,他也不得不冒着冷汗,他已经打死也要坚守不出。
集结到老营附近的越南官军,数量上绝对壮观无比,他们甚至比围攻红河哨所的敌军还要多一些,也不知道越南人仓促之间,怎么调集了上千人来到老营附近。
至于守军也是各就其位。今天晚上他们必将一夜无眠。
叶孟言得意地看着这一幕,他对统兵地一个军官继续说道:“再过一个时辰,还能调来一百五十人。”
这可是把山西全省地兵力都调集过来了,细柳营与黄旗军地火并,他们不管,他们只管捡些便宜。
审时度势,在这方面,他叶孟言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要看到细柳营有一处漏洞。他就会指挥越军象一群饿狼那样扑上去。
只是下一刻,他心一下子凉了。
老营那边传来了枪声,而且是排枪,双方发生冲突了。
“命令全军准备,不能吃亏。一定不能吃亏。”
只是他下达命令后,往红河方面看了一眼,他已经看到最恐怖地场面。
他心寒冷得象结了一块冰。
“我们连主攻吧!”司马泰再一次请战:“哪怕就伤亡两个排,我们也敢再里突击。”
正说着,又和武装教民发生了一次接触,教民死伤七八名。一名士兵肩部也中了一弹,送到临时的包扎所来处理。
“伤员是个大问题啊!”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提起枪,大声问道:“什么人?”
又是来袭击的教民?正当柳宇想到这一点地时候,又传来了罗雁秋的声音:“民女是来协助贵营的。”
在月光下,罗雁秋身着男装。还是和平时一样冷漠,只是她带来了十来个教众:“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处置伤员倒是有人帮忙了,罗雁秋就带着教众们在那里协助着处理伤员,至少两个步枪组解放出来。
但是摆在柳宇面前的,还是敌军的主要防御地带,根据第一次突击得到的情报,在这里至少有一个有战斗力的步营守备在这里,还有一部分后膛步枪和火炮。
而四面八方还有武装教民在骚扰,在主要防御地带侧翼。有浮车村的几十名武装教民在打黑枪。突入进去地部队随时会遭到他们的侧射,第一次突击的蔡云楠排就是因为他们的侧射。才没有钉在阵地上,否则柳宇率主力赶到的话,说不定主阵地已经拿下来了。
站在柳宇面前是蔡云楠地副手,也是他从海阳带出来的天地会弟兄:“司马,别和我们抢,蔡排长的仇得由我们报!突击排还应当是我们。”
哨所遭到围攻,正面有正规军防守,四面有教民骚扰,第一次突击失利,老营附近出现大量越南官军。
这将是一次付出巨大伤亡的行动,不要说正面敌军的持续,便是这些武装教民的黑枪,细柳营就得做好多付出五成伤亡地准备。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柳宇身上,迫使他作出一个有勇气的决断。
他朝着蔡云楠的副手说道:“好!你们就是我的突击排!要不要给蔡排长报仇。”
“要!”
“有没有决心!”
“坚决突进去!”
好!柳宇等待的就是这句话:“我还要最小地伤亡。”
“命令,左哨第三排,立即展开,攻击……”
“浮车村!以最猛烈之攻势,最小的伤亡攻占浮车桥,并做好继续攻击敌主要防御地带之准备。”
“司马泰连及营之直属队,立即展开,掩护第三排之行动,并做好攻击敌主要防御地带之战斗准备。”
四面八方,越南教民还打着冷枪,他们并不知道,柳宇已经决心用牛刀杀鸡了。
蔡云楠排剩下的三十多名步兵,现在已经象一把把刺刀冲向了打黑枪的村社了。
柳宇望着夜空,眼睛带着寒光。
“我不是一个怜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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