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一个传教士心底都有这样的欲望,毕竟他们要控制所有地欲望,而现在扬克尔神父能把所有的欲望爆发出来。
他笑着说道:“或许这能杀死五千人,我可以提供一种更有效率的杀人方法。”
李维业上校讽刺地拿起了那封柳宇带来的书信,他问道那个带信的神父:“这就是柳匪帮的投降宣言?不,这是宣战!”
那个神父同样是对柳宇极度愤恨,他愤愤不平地说道:“这确实是宣战,但是李维业阁下,为了共和国的利益,您还是多多考虑利害得失为好!”
柳宇在信中向李维业和法国人都表示了好感。并愿意双方和平共处下去。细柳营可以一定限度地开放红河航道。
但问题在于,李维业的期望非常高:“红河是法兰西的!东京是法兰西地!这个世界也是法兰西的。”
神父同样是忠实的法兰西公民:“我相信。一切荣光都属于法兰西,正是有了您的帮助,我们在山西的事业才能得到恢复。”
作为扬克尔神父进入山西的代价,现在柳宇一定程度上容许天主教徒恢复活动,同时他也希望在河内境内,天主教和花间教能实现和平共处。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位神父就希望李维业上校能加强对花间教的压迫程度:“您对异端的镇压越厉害,我们教会就越容易传播主的福音。”
李维业想到地却是其它事情,他亲自主持两次巡逻,在巡逻之中,细柳营和花间教地武装人员甚至没打出一发子弹就退却了。
他已经摸到了柳宇的底线,这些黑旗军在害怕法兰西三色旗,甚至一个巡逻兵都能吓跑几十个花间教地武装人员。
巡逻兵甚至可以深入山西境内三四公里,却不受任何阻碍,细柳营的巡逻队装备很劣,只有一些前装步枪和后装步枪混杂,他们一看到三色旗就立即退却。
这一切都让李维业上校为之高兴,他亲眼看到了柳匪帮的队伍,那是一支近百人的大部队,里面混杂着若干把后膛步枪,但都是法国人已经淘汰地货色。他们服装不整,士气低落。根本不是陆战队的对手。
只不过李维业上校暂时还没有得到授权,他期待地援兵也没有到来,所以他只能暂时延迟了进一步的行动。
不过他已经把细柳营的实力摸清楚了,这是黑旗军装备最好的一个部队,大约拥有九百到一千二百名武装士兵,据说拥有五百杆速射步枪,但是从李维业了解的情报来看,他们拥有的速射步枪被大大高估,实际拥有量至多只有四百件。有可能只有三百多杆。
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打败这些流寇了,但是在那之前,李维业还必须把殖民地警察、安南土著步兵和天主教民团建立起来,这是他最迫切的任务。
在原来的历史中,这些武力地建立要迟得多,规模也小得多。但是正因为细柳营的出现,迫使李维业武装了好几百名安南士兵。
他现在只想早日爆发战争,他用一句话来形容:“笑到最后的人,笑得最好……”
柳宇再次布置示弱的战术,真正的大尾巴狼,只需要一扑就可以致命。真正的色狼,一推即倒。
所以许多前膛枪都从仓库里拿出来,而还特意挑出了新兵改穿旧衣参加巡逻,还刻意让军官控制场面。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甚至于表演得让李维业都信以为真,他居然派出十人地巡逻队深入山西境内近十里之多,看着他的零星队伍,那简直是块最肥的肥肉,带队的叶成林是忍了好久才没去啃。
这种脏活叶成林更适合。司马泰太爱面子,干不了这种脏活,只是细柳营虽然缺干部,但是能演这出戏的人可不少,象沈胜在河内表演得极为精彩。
现在大家都明白,戏还要继续扮下去,就等着把李维业推倒的时候。
而第一个想让细柳营推倒李维业地,正是刘永福,他带着满腹的牢骚:“柳营官,我问你。你怎么搞的。河内不是你的防区,怎么就让法人夺了去?”
他把所有的不平都发泄出去:“我听说黄总督第二天就让你率兵去河内助战。你怎么连一排人都派,就看着河内失守,还有,你怎么搞的,居然把兵派到兴化去了,这让我多痛心啊!”
要知道河内失守,柳宇确实是第一号责任人,他事先也考虑是不是要出兵河内,直接把李维业挡在城外,但是经过细细考量,他发现这样并不妥当。
把李维业挡在城外,他有这个自信,甚至不需要动员,只要把乌鸦营派过去,凭借着坚固的城池,怎么也能把李维业的攻势给挡住。
但问题在于,他缺的是时间,挡住了李维业不难,但是挡住法国人后继地攻势,他信心不大,一年时间足够生产出一千件士乃德步枪,几十门迫击炮,外加上数十吨炸药了,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决心见死不救。
只不过他现在也需要推卸自己的责任,他瞧吴凤典看了一眼:“我是等着雅楼的命令啊,我只是黑旗军前路统带,这么大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啊!”
吴凤典可以说是最委屈的一个人,一听这话他都只能低下头去了:“这事我担责任。”
他也知道,不管如何,他总是刘永福不在时的黑旗军代统领,河内失守的责任,应当由他来承担。
“没让你说话!”现在刘永福对自己的连襟也不客气:“柳营官,这件事你也得承担责任吧!”
那边黄守忠已经开炮了:“那这件事,我这个后路统带是不是也要承担责任?这话不能这么说,细柳营驻在山西是不假,他出兵兴化也不假。”
“可这都是老成持重的办法,他若是出兵河内,和法国人干了硬仗,那我几个营头怎么办?”
刘永福也只是发发火,他也知道柳宇若是真出兵河内,那等于是惹下了天大地祸事:“再大地责任,我替他担着,可是河内一失,我们黑旗就全盘被动了。”
他原本以为黄守忠经他这么一敲打就能泄气了,可是黄守忠却没停嘴:“不对,我们前后两路统带,都是奉了您的命令,您没命令下来,我们哪有这胆子和法人开战啊!”
刘永福算是明白了,黄守忠是为了代统领地事情,刘永福既没把这个位置给柳宇,也没给黄守忠,反倒是给了吴凤典这个实力偏弱的营官,现在他们就在这个问题上开炮了。
吴凤典听到这话,也是满肚子火气,不过他为人稳重,当即说道:“永福,这一回你是害掺我了,这个代理之职,我才学有限,真的没干好,以后也不要让我干了。”
他这算是摞担子不干了,刘永福发现问题更麻烦了。
这前后两路统带的设置,原本是出于临时设置,可是现在黄守忠和柳宇都没有摞担子不干的打算,或者说,在保胜之后,又形成了两个事实上的指挥中心。
特别是河内失守以后,山西已经成为黑旗军最关切的一个城市,山西的得与失,关系着黑旗军的兴衰成败,而河阳同样是保护着黑旗军的侧翼。
这两路部队,加起来总数有两千人,黑旗军如果离开了他们,根本玩不转,接下去该怎么安排?
那边吴凤典倒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在座的一群营官开口道:“永福,咱们是一家人,这一回我也挑明了,我开口是向你要官来的。”
刘永福眼睛一眨,没明白过来:“你要什么样的位置?”
吴凤典这是突然发难,事先甚至没同他通过气,刘永福也硬是没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