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到等待审核,可我等不起!重发一遍!——今天携妻女出游享受家庭时光,不得不凌晨更新,不过也好,大家起床就能看了。——顺便说一句,漫长的低谷剧情即将度过,明天即将开始反击!)
海天的这一番话,语调平缓,声气悠然,却有着无穷的说服力和感染力,在场的所有人被他的言论折服,全都收起轻慢之心。尤其是鄂尔兰和赵濂,不说话,无声拱手,他们用炯炯的目光表达了三个字:谨受教!
见二人听得认真,入心入脑,海天提壶起身,亲到面前各斟一杯酒,不顾他们推辞硬塞在手上,语出真诚:“察汗,亚摩尔族是楼兰近枝,论辈分,乌良哈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的侄儿——不不,你不要说,且听下去。我们原本就是一家的!可惜了,我和你的父汗闹了生分,豆萁相煎,这才让外人有机可乘,弄得天下四分五裂。每每思及,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不欲生啊!”
海天抬起头,眼睛直望过去,竟已目泛泪光,哽咽道:“阿兰——你小时候我就是这么叫的。阿兰你想想,如果时光倒流,令尊复生,看到今时今日这局面,他还会走这条路吗?天下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鄂尔兰陷入沉思,默然无语。
海天收泪,哈哈一笑,又转向有些尴尬的赵濂,不知何时竟换了另一张面孔,笑道:“哈,想必听出来了,我说的外人,也包括你呢!——呵呵呵……别急着生气,没别的意思。天逢其时,好男儿驰志六合,逐鹿天下,此乃天经地义!你我同有此志,那便各凭本领,各看天意,唯有输赢胜负、成败兴衰,唯独没有‘对错’二字!尊父命丧吾手,故国为我所破,如此不共戴天的先世宿仇,你不也和我同席而坐把酒言欢吗?——所为者何?无他,唯天下尔!心忍志坚,趋利弃节,为人所不能为,这才是真正的乱世枭雄嘛!只不过……”
海天话锋一转:“只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勿忘当年!昔日大华天下如日中天,若非逐寇逆贼搅乱乾坤,若非尊父与霸王同室操戈,我等外族安能胜于九原,继而入主中原?成也败也,非敌之强弱,亦不在战之胜负,盖因一念之差——自误尔!”
一句话震得赵濂身如偶立,僵在那里。在场诸将这才明白,皇帝这一番话的真正用意,就在这里!
“内事不和,则外事不兴,旧伤隐痛犹在体肤,前车覆辙近在眼前!”海天铿锵收刹,大步回座,郑重举杯,“二位国君,大敌当前,天下当前,朕谨以此酒为誓,愿我等尽弃前嫌,化敌为友,戮力同心,共破强敌!”
沉默片刻,赵濂和鄂尔兰同时肃立举杯,“愿与陛下共破强敌!”
三位君王同干共饮,相顾大笑。堂下高声喝彩,贺声如潮。
这时,普颜低头走进来,附耳轻言数语。海天拍案大笑:“来的正是时候!”挥退歌舞,昂然喝道:“带上来!”
海天一声令下,歌女舞姬躬身退下,一名将军锵然入殿,身后紧随八名兵士,捧着包裹好的长条状物件。看他们咬紧牙关,鼓气怒目,好一副吃力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猜想,他们怀里抱着的包裹……难道是一棵大树?席间诸将全都好奇地探头张望。
那将军居中站定,行礼,高声禀道:“末将龙军第三万夫长哈剌尔,奉大督帅之命,敬献楚逆军旗于阙下,恭贺吾皇初战奏凯,旗开得胜!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满堂动容。配合他的话,身后兵士两端平举,奋力一抖,十几杆残破军旗滚落在地,噼啪作响。
三位君王,满殿诸将,全都睁大眼望去,哈剌尔眉飞色舞,手指口说,将一杆杆军旗逐一分解:“陛下请看,这是象征龙骧军团的龙爪腾云旗,您看这旗杆断口,光洁齐整,平滑如镜,乃是凉亲王亲手斩断!”
堂下嗡地一声,啧啧赞叹。
“这一面,是羽林军团的虬龙盘螭旗!”哈剌尔谦卑地抚胸鞠躬,说道:“乃是末将于万军之中亲手夺得,大督帅因此将献旗的荣誉赏给了末将。”
海天露出满意地微笑:“勇士理应得到奖赏!——赐酒!取朕的金杯!”
金杯赐酒,这是无上的荣耀,是比黄金良田高宅美女高得多的奖赏,鞑靼众将满心艳羡。
普颜托着金杯下阶,见他要跪,笑吟吟道:“将军慢来!陛下有规矩的,凡是金杯赐酒的人,都是国之功臣,必要站着满饮此酒,方显朝廷酬勋之诚,陛下荣宠之深。不用跪!来,将军请,还盼将军再接再厉奋勇杀敌,报效国家,报答皇恩呐!——请!”
这番话说得哈剌尔感激涕零,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激动得满面通红,“末将何德何能,当得陛下如此厚赐!?末将愿粉身碎骨以报吾皇恩典!”
海天哈哈大笑,满殿尽欢,称羡不已。
哈剌尔昂然而立,杯来酒干,将金杯恭恭敬敬递还给普颜,这才跪下磕头谢恩,接着又拿起了第三面旗:“再看这一面,飞虎插翅扑天入云,乃是虎翼军团的中军大旗!——各位请看,这旗面上的血迹,可不一般,那是来自楚国一品武臣、虎翼统领薛晋鹏的一腔热血!”
海天动容道:“何人为朕立此大功?!”
哈剌尔有些艰难地说:“第二万夫长达罗雅。”
“拟旨,达罗雅受封万户侯!”
哈剌尔突然跪下,叩头泣道:“陛下!达罗雅将军……已经战死了。他与薛晋鹏独斗百合,二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