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鲍超乃是一介武夫,虽然是一员猛将,但却目不识丁,麾下的霆字营军纪极差,他平生除了好敛财之外,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沾,湘军之中能把这些样“恶习”都占全的将领,除了鲍超之外还真找不出几个。
想当初曾国藩也曾屡屡责骂于他,后胡林翼劝道:“天下糜烂,恃吾辈二三人撑持,吾辈不低首求人才,以自助可乎?”曾国藩这才不得不妥协,对鲍超军的洗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乃至其他各营湘军,都是如此。
好色风流,男儿本色也,鲍超想嫖就嫖,不拘时间与地点,倒是有几分真风流,真猛士的风范,总比那些明里正气道义,暗里却包二奶逛窑子的伪君子卫道士们要强上百倍,所以,曾纪泽对鲍超并不感到厌恶。
他耐心的站在帐外等候,过了片刻,一个头发零乱,衣衫不整的美娇娘扭着腰枝走了出来,临到门口瞧见一身儒雅之气的曾纪泽站在那里,不由花心荡漾,向那卫士笑盈盈问道:“军爷,这位好俊俏的小生是谁呀,你也不给奴家介绍一下吗。”
那卫士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堪,忙是掏了银子塞给那娇娘,又是推又是催的:“赶紧走吧,别啰嗦了。”
那娇娘当下着恼,噘着嘴一脸的不满:“你推个鬼嘛,还怕老娘吃了那小生不成。”
“谁在外边嚷嚷啊——”内中走出一人,身形魁梧,脸上留有一条深深的刀疤,样子看起来多有几分狰狞,他光着半边膀子,边往上拽耷拉着的衣袍,边喝斥着。曾纪泽料想这人就是鲍超了,这副煞神之状,光往阵前一站就能吓死胆小之敌,果然符合他猛将之名。
曾纪泽笑着向他打招呼:“春霆兄,你真是活得潇洒啊。”
“我还以为是哪个俊俏的小白脸引得这骚婊子发浪呢,怪不得,原来是大公子驾到了。”鲍超这才认出了曾纪泽,但他仍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不是在跟统帅的大公子,而是在跟他的酒肉兄弟在打招呼。说着他还拍了一把那娇娘的肥臀部,似嗔非嗔的喝道:“拿了钱赶紧滚,再多说一个句小心老子砍下你的脑袋当马桶。”
鲍超的恶名早就流传在外,说要砍她的头就真不会犹豫,那娇娘吓了一跳,果真不敢再吱半声,卷着银锭子慌慌张张的走开去。
鲍超拉着曾纪泽就往帐中走,“大公子你来也不先说一声,早知道老鲍我就该给你也找几个奶大的婊子玩玩。”鲍超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猛的拍了下自己脑瓜,“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要是让少夫人知道你在外边嫖,刘大人不来和我搏命才怪。”曾纪泽一年前续娶了刘蓉之女为妻,那刘蓉也是湘军重要人物,与鲍超互为同僚,亏得他刚刚还唆使人家女婿去**。
曾纪泽又不是没嫖过。但在旁人面前还得表现得洁身自好一点。否则怎么对得曾国藩这道德典范长子地名头。所以他马上摆出很正经地神色:“春霆兄。安庆之战到了这个时刻。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叫弟兄们听去了。就不怕军心松懈吗。”
鲍超大老粗一个。说错了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搔着头憨憨地笑。见曾纪泽表情严肃才渐渐收敛放肆之态。说道:“大公子教训地是。对了。大公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