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看到少爷难得的板起脸,吱吱呜呜的说:“那可没有办法,门不当户不对的,只有白喜欢了。我听爷爷说,这叫什么妻子大了不好娶。”
“妻子大了不好娶?”李卫疑惑道,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是啊,爷爷这么说的,文邹邹的怪难记的。”李华的爷爷就是李府的管家李福。
李卫念叨着这句话,半天仍不得其解,正好街上迎面走来一人,李卫认出是姐夫的同窗好友苏青川。
李卫大喜,忙下马向苏青川请教。
苏青川念叨了两遍,疑惑道:“可是说的‘女大三,抱金砖’?”
“不是不是――”李华把脑袋摇得像不浪鼓似的,不满道:“这句话那么简单,难道我会不知道,你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这话是跟伊水学的。
苏青川继续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现:“可是‘齐大非偶’?”
李华点点头:“就是这句话,可不是妻子大了不好娶吗。”
苏青川强忍着笑,憋得脸通红。
李卫一看不对劲,急忙向苏青川请教这句话的意思。
李卫听完苏青川的解释,也觉得臊得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头看见了使他丢脸的罪魁祸,忍不住一脚踢了上去。
李华身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脚,赶紧装可怜躲到一边,不在触少爷的霉头。
李卫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府时心情已经好了一些。
李华小心翼翼的观察少爷的脸色,见李卫心情好转,才壮着胆子说:“少爷,其实就算门不当户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一看李华又想拿架子,李卫将自己的着急模样收起来,冷冷的说:“如果你想出什么馊主意,让少爷我丢脸,我绝不轻饶你。”
李华苦着脸说:“少爷,那也不能怨我呀。”一看李卫板起脸,忙说:“少爷先听听我的主意再说。”
李卫点点头,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期盼。
“那要看是男方的门第高还是女方的门第高了,如果是男方的门第高,那就好办,只要那个女的不介意做小,一般都能成;如果是女方的门第高,就有些麻烦了,有一条路是考科举,等中了状元,再八抬大轿的迎娶,没有不成的事,你没见那戏文上唱的,皇上还要把公主许配给状元郎呢。”
“你想让我去考状元,下辈子吧――”李卫立刻泄了气。
原来少爷说的是自己的事情,李华眼珠子一转,开始猜测少爷究竟看上了哪家闺秀,可是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华用手摩擦着下巴,学爷爷的样子沉吟。
“就是少爷,也不是没有办法,不是还有武举那条路了么?”
“可惜武举要考策略,你少爷我有可能通过么?”
李华摇摇头,一看少爷瞪他,忙改为点头。
武举考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不准试弓马,李卫连去参加的可能性都没有。
“还有一条路,少爷可以像舅老爷家那样到战场上挣军功,博得封妻荫子。”李华最后一句用戏文唱了起来。
李卫一思量,有舅舅家的例子在前面摆着,顿时觉得可行,便到后院和母亲商量了。
“想都别想――,是谁教唆的你,还是你看你舅舅家富贵,你只看到你舅舅家表面上的富贵,你可知,你舅舅在战场上被砍了三刀,几次都差点送掉命,就是现在,每到阴天下雨,身上的伤口都还疼,这还是好的呢,上了战场回不来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他们每一个人都想着英勇杀敌,建功立业,可是他们死的最快,功劳在哪里?荣耀在哪里?他们连命都没有了……”
李卫虽然想到父母可能不会支持自己从军上战场,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和母亲提起,就引起母亲的这么大反应。
“就算侥幸打了胜仗,你又能活着回来,你以为功劳会落到你的头上吗?朝廷重视武力,多少权贵想军功都想疯了,就算打了胜仗,你的功劳也会被强走的,你舅舅要不是身上有伤证明,加上又有些手段,你以为他会像现在这样过轻松日子吗……”
“娘,士农工商,我们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都说富贵险中求,如果一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我们家一辈子都永远是商人,别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们,像那些当官的,吃喝嫖赌都要我们掏钱,还一脸给你恩赐的嘴脸,看了就让人恶心。”
张氏见儿子顽固不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伊水上前扶住母亲,待母亲坐在床上,呼吸稳定后,转向哥哥,带着责备说道:“哥哥,你有上进心是好的,可你也不能将母亲气着,如果你真从了军,全家都会为你担心,再有一个三长两短,母亲该怎么办?你只想建功立业,却将孝道至于何处?”
“你看不起那些当官的,他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可是他们看到官职比他们高的官员照样是一幅卑躬屈膝的样子,就像现在,有讨好你的人,也有要你讨好的人,就是你当了官,也只是换了一个环境,你照样要看别人的脸色,就是你当了宰相,看见皇上也要跪下磕头,自称奴才,”床上的张氏喘过气来,继续劝说儿子,当然这一次并不像刚才那么冲动了。
不知道是张氏的利害分析劝服了李卫,还是伊水所说的孝道打动了他,总之,李卫从张氏房中出来后就没有再提参军打仗建功立业之类的话。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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