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的日子很快到了。
这一天,李卫早早起来,到李纪的院子里帮他收拾考试用的东西。
说起来,李卫盼望弟弟应举的心情并不比父亲李洵差。
笔墨纸砚自是要准备妥当,院试要连考三天,中间不许考生出场,因此,李卫也使人预备了装着吃食和饮用水的竹篮,还有两个马桶。早点也使人预备好了,李卫听妹妹李伊水说多吃核桃能补脑,因此还特意吩咐五芳斋那边准备了大量剥好的上等核桃,用一个干净的袋子装好,预备给李纪。
昨天晚上李洵给李纪预备的暖场的饭,饭后,李卫兴奋的拍了拍李纪地肩膀,道:“老三,哥哥这这一辈子是不行了,咱们家能不能改头换面就要看你的考试了。你一定要考个好成绩,给咱们家争光,到时别人提起咱们家也得说咱们家出过读书人,省得看咱们都是一脸瞧不起的眼光,好像咱们家全都是铜臭似的。”
李纪的身子微微一僵,没有立时回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哥哥,弟弟一定会努力的!”
“行了,行了,看你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天考试的人是你呢!纪儿年纪小,就是是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下场只当是去见见世面,开开眼别怯场,将平素先生教的八股文做了就是。”李洵见儿子李纪有些紧张,而李卫还要再说下去的样子,忙岔开话阻止了李卫向下说。
转而询问李纪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没有,又让他在明早走之前在检查一遍。“吕先生不在家里,他走之前都向你交代了什么没有?”
吕先生吕耿阳参加今年的乡试去了,乡试的地点并不在徐州,而是设在离徐州不远的江宁。因此,吕先生提前几天就出发了。
“先生要我到时候认真答卷,别紧张。”
李洵点点头,“你按照先生吩咐的做就是了。”
这时李伊水开口问李纪是否准备了一些核桃。
李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妹妹,三哥不喜欢吃核桃,母亲已经给我准备了点心吃食和水了。”李纪口中的母亲便是张氏,虽说她平时并不喜欢这个庶子,但也没有苛刻过,再加上知道他现在考试是一家子的大事,也帮他认真准备了该准备的东西。并在吃饭时叮嘱了几句。
伊水一撇嘴:“这可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核桃是补脑子的吗?最适合考试的时候吃了。”
李卫一听,马上吩咐李华连夜去五芳斋将剥好的核桃全拿过来。
当李华扛着两大布袋核桃回来时,李纪笑道:“哥哥,我就是三天敞开了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多少为我装上一些就是了。”
当然,剩下的核桃也没能拿回五芳斋,都便宜了李汶水和李欢这两个小馋鬼了。
李卫昨晚受了父亲教训,今天见到李纪便不再提让他紧张的话题了,帮着弟弟检查了需要带的东西,见一切都妥当,便带着他到正房见父亲母亲。
李洵见到李纪很是欢喜,但他是头一回下场,不想让他有负担。便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打发李卫送李纪去考场。
李汶水、李沉水住的远,加上天色又早,并没有送哥哥出门,就是紧靠着张氏住的伊水起来了,来到正房,在旁边听着父兄说着考试要仔细认真的话,恍惚回到了自己在上辈子考试时,父母也是这般嘱托的。
看到李纪转身要走,李伊水追上一步,伸手抱住李纪——的腰,伊水身材矮,只够得到李纪的腰部,抬起头来说:“三哥哥,考试要静下心来,把平时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行了。”
李纪伸手摸了摸伊水的头,什么也没有说,跟着李卫出门了。
在李纪出门后,张氏一把把伊水搂在怀里,摸摸有点凉的脸,心疼的说:“我的儿,这么早的天,你起来做什么,赶快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且不提回去睡回笼觉的李伊水。李卫兄弟两个骑在马上,李卫看见弟弟身上的衣服,“虽说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可是这深秋季节也不暖和,你怎么不穿一件厚衣服,冻着了怎么答卷?”
李纪说道:“考场怕考生作弊,不允许穿夹衣的,吕先生临走之前还嘱咐我这件事了。”
李卫听了,便不再言语。
李卫和李纪骑在马上,后面是一辆马车,放着装了笔墨纸砚同吃食的篮子,李华和李纪的书僮李可坐在车夫旁边,李卫原想让李纪坐在马车上,也省一些体力,哪知李纪坚持也骑马,说是吹着风能够使头脑更清晰一些。
对考试一窍不通的李卫只好随便李纪了。
马车前挂着灯笼照在路上,一行人来到了院试的地点。
院试的地点就在徐州城东的祥福书院进行。
清朝的科举沿袭明朝旧例,分为四个级别,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在就近的府、州、县里参加考试,由省里的学政统一安排考试,录取者为“生员”,就是俗称的秀才。
乡试,则在省府举行,由朝廷钦点主考官同副主考官下去监考。录取者为“举人”,第一名为“解元”。举人就能被称为“老爷”了,就有了做官的资格,要是舍得花钱,举人可以直接补七品官。按照规矩,必须要取得秀才同监生资格,才能参加乡试。吕先生和林至磊便是要去江宁考乡试的,他们都曾经考取了秀才。
乡试的第二年,就是会试之期。会试在京城举行,各省的举人同国子监监生都可以参加,考生人数在五百到六百左右。通常取百十人,考上者为“贡生”,第一名为“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