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吃着女儿送到嘴边的汤药,根本就感觉不到苦。
旁边的韩嬷嬷看着,忍不住背过身去,悄悄的摸下眼角流下的眼泪。
看到手中的碗渐渐见底,伊水心中开始思量是不是把母亲吃的药里配上一些蜂蜜之类地东西,冲淡一下中药地苦味,不过,这样的事情要向大夫请教,李伊水对这个办法心中地把握并不大,因为中国这几千年来都是吃中药的,要是里面能够配上蜂蜜地话,估计这个方法也早己经被别的人想出来实施了。
看到张氏喝完了药,韩嬷嬷赶紧拿出准备好的蜜饯来。
张氏当着女儿的面反倒是不好意思吃这个了,毕竟当初伊水小的时候不耐烦吃药,自己都是拿着蜜饯哄她的。
“嬷嬷,我是不吃这个的,你还是放下吧!”张氏不好意思的推过了韩嬷嬷递过来的蜜饯。
“这怎么能行呢?”韩嬷嬷急道,“刚才你还说这药苦得要命,让我拿过来蜜饯来的,吃两个润润嘴,要不然药的苦味在嘴里半天都下不去。”韩嬷嬷最后一句话都带上一丝宠溺和哄诱。
伊水在旁边看得有趣,平时只是知道韩嬷嬷是母亲的奶妈,母亲也对她最为信任亲近的,但是韩嬷嬷一向最为听从母亲的话,也从不仗着母亲的乳母的身份作威作福,因此,伊水对她也是很客气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母亲在她的面前却是有一番小女儿姿态。
拿起韩嬷嬷端来的盘子里的一个蜜饯,李伊水递到母亲的嘴里,“娘,女儿也曾经喝过这种中药,自然知道它的味道,你这喝完药就要吃蜜饯的法子还是你教给女儿的,怎么到你自己都是就不按照这个执行了呢?”说完,伊水仿佛又想起什么来的,又加了一句,“放心吧,这个的味道跟刚才的药不一样,是甜得啊!”李伊水说的张氏不禁笑了起来,也并不再不好意思了,张开嘴,直接让女儿孝敬到嘴里了。
韩嬷嬷见张氏肯吃蜜饯了,松了一口气,又回想起刚才李伊水说的话来,疑惑的问道:“伊小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中药”,可是指你母亲刚才喝的这汤药,你是不是说的太急,说差了还是我这个老婆子耳朵出了毛病?”
李伊水一听韩嬷嬷这么问,才想起刚才自己着急,脱口而出了“中药”这个词,要知道这个词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的,直到西医传进中国之后,为了跟中国的望闻问切的祖传医术相区别,才叫做中医或者中药的。
这个道理李伊水没有办法解释,不过,韩嬷嬷既然认为自己刚才的事口误,李伊水也就顺势承认了下来,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以后却是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尽量少犯甚至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喝完了药,张氏果然开始问伊水关于今天家事处理的怎么样?有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刁难她,因为李伊水已经到翡翠身边将今天的事情事先说了一遍,听从了翡翠的建议,将关于小月的事情隐瞒下,其他人的事情倒是一五一十的跟张氏汇报了一番。
张氏听了连连点头,因为药力渐渐上来了,感到很是困乏,眼睛都想睁不开,但是想到女儿身边连一个老成的人都没有,还是支撑着对女儿说,“虽然你以前在我身边看过不少,还算是个有主意的。不过待到你亲自作主处理的时候,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的事情并不是要根据是非曲直去论断的,还有的事情也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喜好,偏袒哪一方的,这其中的奥妙,需要你自己细细的体会,翡翠不在你身边了,你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然有你嫂子可以指点一下,不过她这阵子正是孕吐最严重的时候,恐怕也帮不上你多少,你要是有什么决断不了的事情可以找翰嬷嬷帮忙拿主意,韩嬷嬷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你可要好好的跟她学着点!”
伊水听到母亲的教诲,便站起身来垂手认真的听了,听到最后,略带疑惑的偏头看了韩嬷嬷一眼。
韩嬷嬷一听张氏的这番安排,立刻站起来抗议,“小姐,这怎么能行呢?您现在正病着,我自然要在你身边照顾你才是,至于伊小姐那边,有大少奶奶和管家两口子帮忙也就够了!”
张氏摇摇头,“我不过是伤风感冒,每天在屋里吃药睡觉,有翠萧这个丫头伺候就行了,伊水的经验少,你在旁边还可以提醒她一下,这样我在房间里歇息也能睡的踏实!”
韩嬷嬷见张氏坚持,也只有听从她的安排了,垂手到一旁不再说话。待从张氏的房间里出来,李伊水琢磨着小铃铛的事情该怎么跟她说,毕竟韩嬷嬷跟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了她的,她刚才之所以在张氏面前不提这件事情也是怕张氏生气操心,这可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因此才想将那个小铃铛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无声息的平息了这件事情。
除了想压下小铃铛的这件事情,对于其他的事情李伊水并不像改变太多,毕竟自己不过是临时管家,过多的改变即时对家里有些好处,但是也肯定会损失一些人的利益的,对于下人借着各种差事捞油水的事情,李伊水在管理厨房的时候就知道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要彻查的话,家里恐怕没有几个人手脚干净,因此李伊水不过是敲打敲打贪污最厉害的几个人,拿他们来杀鸡骇猴,让其他的人心存畏惧,收敛一下。
虽说张氏的病倒让李伊水心碎不已,但是家里还有两个人却因为张氏的生病而受益。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李家的两位儿媳妇,纳喇氏和柳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