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这时,孟浪秋带着两个府兵,出现在这里。
一路巡视过来,村民们接受程度都很高,基本上是吏员们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
只有这里,似乎发生了矛盾。
这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村民,纷纷看着热闹。
看到孟浪秋,一肚子火气的王铁柱,顿时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
王大壮也愣了一下,被孟浪秋的气势,吓得不敢乱动,不过眼神却是毫不认输。
“怎么回事!”孟浪秋上前,沉着脸问道。
王铁柱急忙将事情原委,告诉给孟浪秋。
被府兵搀扶起来的李二狗,也不时的插几句话。
弄清楚事情原委,孟浪秋当即阴沉看向了王大壮。
“规矩可都宣讲清楚了?”孟浪秋问道。
这话问的是王铁柱。
“都说了,可他……”王铁柱苦着脸。
说实话,其实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毕竟,王大壮再怎么说,也是同族的叔伯。
“你是哪根葱,凭什么管我家的事,这小子是我侄子,我还打他不得了?”
王大壮有些心虚,但好胜心作祟,还是让他梗着脖子,冲孟浪秋嚷嚷了一句。
他也不敢说自己抗命,只说是家庭纠纷。
孟浪秋眸子一眯。
“既然住在这里,规矩也都说到位,可还不按照规矩执行,铁柱你说说,怎么惩罚?”
“……按规矩,不听指令者,轻则杖三十,重则就地处死!”王铁柱一愣,心有不忍的开口。
说完,他便重重叹了口气,将脑袋偏向一边。
“从重处理,动手!”
孟浪秋一摆手,后退半步。
两个府兵得令,一人上前将王大壮控制,另一人举起刀,一刀挥下,刀面映着烈日的反光,让不少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
咔擦一声。
从头到尾,两名府兵都一丝不苟的沉着脸,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两个修炼者的兵丁面前,王大壮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便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啊……大壮!”
李娟顿时花容失色,双膝一软,便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围围观的那些村民们,也被吓的面色惨白,纷纷缩着脖子,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各自躲进了家里。
“婶子,保重,这事不怪别人,要怪就怪大壮叔自己不识好歹!”王铁柱苦着脸,走过去,安抚着婶子李娟。
“铁柱,安顿好,若她不想待在这里,给她足够的盘缠,但既然选择在这里安家,那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明白么。”孟浪秋对王铁柱说道。
“喏。”王铁柱苦着脸,抱拳作揖。
孟浪秋点点头,看了周围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
杀完之后他才知道,那混不吝是王铁柱的族叔。
但他并不后悔杀了此人。
整个寨子里一千多号人,总有那么几个喜欢跳的,冯主薄他们本来就忙不过来,这一杀,可以给他们减轻多少压力!
要想从无到有的创业,仁慈是办不了事的。
至于王铁柱,等他将来到了一定的高度,想来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将此事放下,孟浪秋继续巡视。
王大壮被当众砍头的消息,不胫而走。
寨子拢共就那么大,住着一千多号人,虽然大多都待在家里,可外面还有不少办事的胥吏。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寨子里都在议论。
有说杀得好的。
也有说这位府丞老爷太过残忍的。
还有说王铁柱不懂事,亲眼看着族叔被杀,都不说话的。
各种说法都有。
但不一而足的是,大家都规矩了很多。
有前车之鉴,不管这瘟疫是真是假,他们都不想步王大壮的后尘。
苦了这么久,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谁不想看看将来?
对于村民们的议论,孟浪秋心知肚明,也懒得去管。
半个时辰左右,公主府那边便送来了雄黄和苍术等物,第一批裁剪好的‘布制口罩’,也一起送了过来。
配合上收集好的干艾叶,整个柳叶寨点起了十余处生烟点。
不大一会儿,充满中药味的气息,便弥漫了整个寨子。
第一批口罩也分发下去,优先供应给在外面忙碌的吏员和村民们。
一个时辰后。
几辆马车驶向柳叶寨,在村口停下。
药局的庆南葵郎中,以及他的几位学徒,也随马车到场。
庆南葵是药局的负责人,六十余岁,鹤发童颜,常年穿着一袭淡灰色长衫,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哪怕是大冬天也不例外。
五年前姜小夭生了一场病,当时公主府是没有专门郎中的,便对外寻觅名医。
庆老便是这时候过来,在众人合力挽留下,自此便留在了公主府。
平日里,给公主府上下看病。
附近十里八乡,包括县城许多求医之人,他也会接纳。
这是好事,孟浪秋和姜小夭也从未说过。
倒是庆老自己,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每年非但没要公主府发放的俸禄,反倒还给府库上缴过不少银钱。
作为医者,庆老一直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
看到庆老下车,孟浪秋急忙迎了过去。
“庆老,得罪了,不得不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孟浪秋对庆老抱拳,歉意说道。
严格来说,庆老并非是公主府的下官,再加上他年龄这般大,孟浪秋自然要尊敬一点。
“孟少师哪里话,老朽一生悬壶济世,爆发瘟疫此等大事,老朽焉能袖手旁观?”庆老中气十足,老态龙钟,神色也无比凝重。
下车之后,他便在一位弟子的搀扶下,匆忙朝着寨子而去。
看得出来,他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