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姜云辉的陪同下走出四合院,邢谓东都还觉得晕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真的亲自面见了姜老这位位于国家政权金字塔顶端最显赫的人物,并聆听了他老人家的教诲,心头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甚至走道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犹如在梦里一般。
姜老相貌,脸容清瞿,虽然不止一次在电视屏幕里见到过,可他本人似乎比屏幕里还要更有神采和气魄。身形不算高大,头上双鬓斑白,脸上还有不少老人斑,可这却丝毫也无损他的威严。他就这么坐着,可那犹如高山瀚海般的气势却是勃然四溢,就如同从天而降、傲视芸芸众生的神,让观者无不心生顶膜礼拜的敬意。他的眼光甚至是余光扫过,都仿佛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寒意侵入到身体当中,站在他面前,让人不自觉地觉得屋子里所有的空气全都被抽空,令人感觉到滞闷,难以呼吸。
姜老说了些什么,其实邢谓东压根儿就没太记清楚,他只记得,当自己看到姜老时,虽然已经作好了准备,可仍然是心头狂跳,小腿发软,几乎惶恐得连步子都挪不开了。短短十五分钟的会晤,他却像是经历了一生。
“云辉书记,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下了台阶,邢谓东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紧紧握住姜云辉的手感激涕零道。
姜老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但能够得到姜老的接见,这本身就是一种别人无法渴求的荣耀和机会,对他今后的前途可谓是大有裨益。这是干再多的工作和成绩都比不了的。
当然,通过这次的首都之行,也坚定了他在湖岭紧跟姜云辉步伐的决心。因为派系原因,他不可能毫无保留、没有原则的盲从于姜云辉,也不可能为了姜云辉冲锋陷阵,可在大原则大方向上和姜云辉保持一致,却是没有问题的。
姜云辉笑笑,对他说道:“明天家里人多,我就不招呼你了。如果谓东书记不嫌弃,今天就去我家里凑合凑合,咱们过两天再一起回湖岭去。”
“呵呵,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和弟妹长期两地分居,这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我才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呢。你不用管我,我早就已经让人定了酒店。首都也有不少朋友,这次来了都要找机会见见。姜老大寿你肯定会很忙,你忙你的,要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了。”
按理说,他们来了首都,完全可以去湖岭驻京办,不过因为办的是私事,也不想惊动别人,因此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去驻京办。
姜云辉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勉强,就说道:“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去酒店。”
邢谓东也知道姜云辉说的是实情,像姜老住的这种地方,即便是他们一路走来,都经过了若干的盘查,一般社会车辆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同样,如果姜云辉不送他出去,他也根本就没办法出去。
不多时,姜云辉就开了一辆普通车牌的黑色轿车过来。车牌虽普通,可车窗玻璃上却贴着一张通行证。这张通行证一般人看不出其中的玄机,但就凭着这张通行证,除了极少数地方之外,姜云辉却能在四九城里通行无阻。
通行证当然是姜老给办的,不过车子却是姜云辉自己买的。贴有这种通行证的车子,楚云珊也有一辆,姜云辉不在首都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她来这里看望两位老人,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替姜云辉尽一份孝道。
以前姜老对姜云辉的这次婚姻还不大满意,总觉得楚云珊和姜云辉门不当户不对,可时间长了,也觉得楚云珊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孙媳妇。可惜的是,两人都结婚两年了还没有小孩儿,这让急着抱重孙的姜老和奶奶郭美君着急不已。
在首都待了两年,姜云辉对首都的道路还是比较熟悉,交通虽然有些拥堵,四十多分钟之后车子就已经停在了酒店金碧辉煌的玻璃转门前,穿着红黑相间制服、戴着红礼帽的门童就连忙上前来拉开车门。
“谓东书记,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一定。”邢谓东就笑着说道:“少不了会麻烦云辉书记。”
这在这时,从酒店里就走出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她披肩长发,瓜子脸,身着淡紫色的风衣,打扮的极为时尚。配上她高佻的性感身材,雪白的肌肤,亭亭玉立,风情万种。一旁的人不禁都回过头多看她几眼。
邢谓东弯着腰给姜云辉挥了挥手,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正好碰到了从酒店出来的这个女人身上。女人娇呼一声,身子一歪,虽然没有摔倒,细高跟却是在地上绊了一下,齐根而断。
邢谓东回过头来一看,吓得脸色苍白,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蛾眉一蹙,正想要发火骂人,目光一瞥,不经意间却正好看到了车上驾驶位上的姜云辉,愣了一下,顾不得一旁的邢谓东,上前两步,弯下腰对姜云辉试探性的问道:“请,请问你是,是不是姜公子?”
姜云辉就是一愣,下意识的就问道:“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