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缥缈峰下,自西向东的山路上,一人两马在飞奔。
策马而行的是一个青年,虽然穿着是西域胡人的打扮,但是从面相上看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来自宋地的汉人,脸上也尽显风尘之色,显然是连续赶路所致。
大家当然能够想得到,这就是从天山上下来的长士青了。由于赶路心切,他专门双马上路。至于一个随从也没有带,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有人得到消息。救人这种事,尤其是要从李秋水这样的高手中救人,当然贵在出其不意。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甚至还不情愿地穿上了胡服,脸上也进行了一番化妆。
沿天山北麓东行,过瓜、沙两州后,长士青已经由原来向东南方向改而直接向东而行了。由于这里已经是西夏的地界,所以他的行动也开始小心起来,免得被人注意不是。这一路跑来为了赶速度,一连几天他都几乎没有离开马鞍,原本要十多天的路程,不到一个周就让他给赶了过来。毕竟自己的亲人现在生死未卜,谁又知道李秋水那个老妖婆会不会出尔反尔,不着急才怪!唯一希望的是李秋水原来是虚张声势,也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抓获木婉清她们。果真如此,问题就简单得多了。
当然了,长士青也知道这种想法无论如何都有点是一厢情愿。毕竟,如果没有抓到她们,李秋水是决不会杜撰出来这些故事的。所以,现在当然还是立足于如何与李秋水打交道,不管使用什么手段,用强也好,用智也罢,无论如何也得救出她们。如果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杀李秋水一千边也不顶用。但愿自己的威胁有点作用,这个老妖婆有所顾忌,或者念及西夏王室安危,能够遵守诺言。
由于这一路上都在考虑该如何与李秋水打交道,所以对于路上的景色和风土人情长士青基本上都没有多少注意。虽然这时的河西地区远非后日那样荒凉,反而是水草丰盛,是西夏国的重要粮仓和基地,但是人一旦心不在焉,再好的景色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越过黄河再向东行,马上就是西夏的首都兴庆府了,长士青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要说这西夏腹地还真是富饶,后世所谓的黄河百害独富宁夏确是名不虚传。上次前来,长士青是为了搭救天山的那个老太太,而且多半是昼伏夜出,所以连走马观花都谈不上。这次又一次来到了这里,才明白西夏所以立国多年不倒,与这里的富足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落日胡尘断,西风塞马瘦。
断枝惊昏鸦,风动鸣沙洲。
兔葵映月影,故人隐红柳。
枯骨路边散,鬼火笑春秋。
伤心秦时月潜然汉关愁。
悠悠天地虚凄凄梦中留。
站在黄河岸边,听着奔腾不息的河水滔滔不绝的逝去,看着一道道沙丘迎着落日的余晖绵延不绝,天似穹庐,浑然一色,长士青突然多了些莫须有的惆怅和沮丧。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虽然多了些牵挂,但还是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迄今为止,连个家和落脚点都谈不上,在很多问题上更是举步维艰,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保全,实在让人难以释怀,感同身受。此情此景,更觉得人类的渺小和无助。一时感从心发,竟然驻下足来感慨了半天。人性中软弱的和正常的终于也开始暴露无遗。
感慨了半天,路还是要走。他必须在饭店打烊之前赶到了离兴庆府城还有几十里路的一个小镇的客栈。因为按照计划,他打算住在那里。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既是要暗中查访,当然不便直接进驻西夏的都城,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事情就难办的多了。要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不仅有李秋水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有一品堂那样的势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还有整个西夏王室和军队。这种情况下,保持敌明我暗才是真正的上策,稍有不慎,将奇袭和智取变成了强攻和硬拼,麻烦就大了。何况自己还有人质在他们的手里。所以,悄悄地进入,打枪的不要这可是长士青在路上早就打好的注意,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客栈非常简陋,好歹长士青不是十分在意这些。自己来这里是办事而不是享受来的,有个落脚点就已足够。再说了,反正他今天也不打算休息,已经来到跟前了,当然今夜就要先去皇宫里探探消息。所以长士青用过晚饭打了一会坐,等到酉时过后,就飘出了窗户,直奔兴庆府城,目标自然是他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皇宫重地了。
几十里路对于长士青这样轻功绝顶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越过了城墙进入西夏都城。熟门熟路,也不用打听,他又几乎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入了西夏皇宫。
让长士青感到不解的是,这才多少天,这西夏皇宫的护卫和防守竟然比原来严密了许多。不仅护卫的士兵几乎多了一倍,甚至有数十名武林好手作为补充。特别是在皇宫外围,担任皇宫卫队责任的西夏重骑兵竟然也有几个小队分布在皇宫四周。难道是李秋水走漏了消息?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长士青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打听,因为自己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既不能抓人逼问,更不可能随便打听。
虽然稍微费些事,但是对于他来说躲过明岗暗哨接近自己的目标还是有把握的。长士青是谁,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西夏皇宫,就是龙潭虎穴也难不住他。
进入皇宫,他当然毫不迟疑就直奔他这次要来的目标。因为既然不知道李秋水身在何处,自己在皇宫里也就只有一个熟悉的人银川公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想来这个丫头还不至于会这么快就将自己忘了吧!这么多天了,也该见见了,不光是打听些信息,也有点聊解相思之苦的意味。虽然长士青一路来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丫头,特别是该如何跟她解释天山上的一切,更不要说自己家里的那些事了,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但愿李秋水这个家伙不要起坏作用,在中间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故意给自己制造麻烦就好。
来到银川住的地方后,他先是稍微驻足观察了一下,同时运起自己的功力对周围进行了探查。毕竟这是皇宫,一个月前又发生过天山童姥的事情,也不知道银川公主已经被长士青收服这件事到底暴露了没有,所以小心点总是应该的。
看来长士青的担心是多余了。因为他已经感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防卫。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
既然没有危险,长士青也就不客气了,身影一晃就直接飘入银川住的正屋。多日不见,给她一个惊喜也不错。
奇怪!怎么屋里竟然没有人!连外建筑的那个叫晓蕾的丫鬟也没有了踪影。这个时候,按说她们也该睡觉了,怎么会没有人呢?长士青有点不相信地在里屋外屋反复的找了半天,仍然不见踪影。
屋里的一切到是收拾的井井有条,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当然了,这种意外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毕竟这是皇宫,外面的护卫措施那可不是虚的。长士青只是出于习惯马上想到了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有了这一想法。这一沉吟之后,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
既然没有发生意外,那么她们会到哪里去了呢?是临时出去到长辈那里去了,也或者是去串门了?不应该,都这个时间了,该回来休息才是!
难道这个丫头不听劝告,出宫寻找自己去了?如果是那样,那就更麻烦了!自己明明跟她讲过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宫里等他回来的。真是乱透了,人多了麻烦就是多,尤其是遇到的都是些非常有主意的主,就更让你焦头烂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木婉清她们还没有着落呢,银川公主又不见了,自己还想从她这里得到点消息呢!她自己竟然先不见了。真是让人烦透了。
在银川的房间里呆了有两刻中的光景,长士青决定不能再等了,自己得出去看看,抓一个人问一下最好,老呆这里什么也办不成。
飘身上了房顶,长士青将目光注转到了银川公主住的小院的两侧厢房。听呼吸声知道哪里的丫鬟和宫女还在。好了,就是她们了!虽然有点不恭,但事急从权,也只有这样了。
“我说珠儿姐姐,你说咱们公主和晓蕾姐姐都失踪十多天了,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我都担心死了!”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窗口传了出来。
“谁说不是呢莲儿妹妹!不过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太后不是已经派出很多人去寻找了吗?听说连皇太妃都亲自出马了,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你可知道,皇太妃的武功和手段那可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了的!再说了,我们即使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好好地打理这里的一切,等着公主她们回来就是!”另外一个声音是在回答。
接着又是两个小丫鬟继续聊着她们女孩子之间的一些私房话。越来越没有意思,声音也越来越低。
不用直接问她们了,估计她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即使还有隐情,她们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看在银川丫头的面子上,长士青也不能用强逼问,而她们有意无意地说出这一段话,恐怕很难说不是实情。毕竟银川现在不在这里,那么说失踪也可为符合事实。只是长士青不太明白,这两个丫鬟的对话到底是无意中在叙述事实,还是有人有意向他传话。
如果她们是因为知道长士青要来偷听,特意编造了这样一段对话,那就说明这个李秋水是早有准备的,而且显然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虽然不用对银川这丫头本人担什么心,但也说明木婉清她们的处境不是很理想。如果是相反,那就更麻烦了,难道银川真的出了什么事?长士青有点不敢再想了!要知道,在皇宫重地,不要说那么多侍卫,就算银川本人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就随便能对付得了的,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不相信,还是不相信。除非是另有隐情。难道、难道他们想悔婚?
长士青摇了摇头,无奈地退了出来。
本来还想到皇宫其他地方再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李秋水的住处。现在他干脆放弃了这种想法,既然那两个丫鬟说李秋水已经出发去找银川公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这里的变数太多了,就像一团乱麻,没有任何头绪。所以长士青干脆出皇宫并离开了兴庆城回到了自己的客栈,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分析一下这里面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长士青非常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决不能随便动皇宫里面的人。与李秋水之间的恩怨,最好用江湖的方式解决。只要她不主动搬出国家机器和军队的力量那就烧高香了,自己可不能随便招惹他们,自己惹祸上身。
一人一壶酒,对影成三人。
返回客栈的长士青根本就没有睡意。他特意让掌柜的送来一壶酒,自斟自饮,一面喝着闷酒,一面想着心事。
今天的事情确实让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出手竟然没有找到着力点,让他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再开始了。李秋水不在,银川公主也不在,自己该找谁问清楚木婉清她们到底身在何处呢?没有目标,在诺大的西夏国,在森严壁垒的西夏皇宫,靠长士青孤身一人,不要说是救人,就是打听些消息也比登天还难,你说能不犯愁吗!
好了,不再想了!既然没有办法,那就走一步算一步!长士青突然决定换一种方法和思路。毕竟躲在暗处比较容易自保,但是让自己老是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本身也不符合自己得性格和本意。既然暗的不行,连个人都找不到,何不索性正大光明起来,大摇大摆的露出自己的身份。既然找人不成,干脆让别人来找自己,反客为主,到时再随机应变就是。事出无奈,也只有兵行险着了。
“老板结账,把我的马牵来!我要马上出发到兴庆城去!”第二天一早,长士青索性改了打扮,恢复了自己原来的那一介书生的形象,大摇大摆地来到客栈大厅。
“先生客气了!你的帐已经有人给你结了!你的马马上就给你牵来!客官请便,欢迎以后再次光临!”
掌柜的这一番话让长士青又一次感到惊愕不已。自己的身份够神秘了,一路上一直小心谨慎,怎么竟然会有人认出自己,而且还会有人事先知道自己的行踪,替自己结账。这也太奇怪了!如过自己的身份早已经暴露无遗,而自己还在这里故作神秘,搞地下活动,真算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不对吧!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熟人和朋友,谁会为我付账?”长士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客官放心!我们是小本生意人,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不会昧心多收客官钱财!订房和结账的人说的很清楚,绝对没有错。再说了,他也就是一个管家摸样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底细,反正只要有人给钱就是了,我们也不便多问!”店掌柜的看来一幅本分老实人的样子,嘴上说的也是滴水不漏,让长士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理由。
算了!算了!既然有人请客,长士青也懒得再多问。反正自己已经决定正大光明了,早一天还是晚一天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省点店钱也不是坏事,就由他去吧!所以,长士青最后就没再说什么,接过马缰绳,上马直奔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切都变得阳光灿烂了。长士青几乎没有费什么事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兴庆城,不仅在大白天好好地看了一下城市的街景和风土人情,而且根据路人的指引,直奔兴庆城最大和最豪华的清风客栈。既然有人请客,当然要住最好的了,能享受一些,自己何乐而不为。
“阁下一定是长大侠了!长大侠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你的上房早就安排好了!请跟我来!”这长士青一踏进客栈,立即就受到了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店掌柜的欢迎。店小二也麻利地接过长士青的马匹,屁颠屁颠地服务去了。长士青确实感熬到了什么是宾至如归,什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索性连问都不再问一句,直接跟着掌柜的就进了天字一号客房。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躲不过,索性坦然受之,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反正以自己的本事也不怕他们暗算。再说了,赶了这么多天路,现在终于进了这家上好的客栈,先好好洗漱一番再说。
时间还早,再加上长士青昨夜闹腾了半夜,今天起得又早,所以住下后没有立即出去。他先是小酌了几杯,接着就斜靠在床上打算眯一会。实在是他也需要静一下心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出路和办法。毕竟突然被人发现行踪这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而且银川公主突然失踪更是谜中之谜。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可真是令人头疼。最重要的是,银川公主这一失踪,李秋水又没有下落,自己原来计划好的突破口彻底没有了着落。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长士青也真的有点犯愁。这一琢磨不要紧,一阵阵睡意竟然不断袭来。望着天花板上那些描绘的不清不楚的壁画,长士青感到有些无聊和烦躁。当然了,这个房间里是没有什么机关的,这一点长士青在刚进房间中就已经仔细地搜查过了,毕竟无端有人献殷勤,不小心点是不行的。
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头脑感到清醒多了。该起床的时候了,现在已经是下午,长士青打算到外面看一看,先熟悉一下整个城市布局,也好在需要的时候知己知彼。同时既然有意招摇,一那就要到处看一看,不是想要引出自己想见的人吗,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是回事不是。
“咦!这又是什么?”当长士青睁开眼就要坐起来时,突然发现左则方桌的下面有一个小纸条遮藏在那里。
没有想到这里果然有名堂。长士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等到取出那个字条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里面根本写的就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人高顶破天,大江一字流。
家中独养女,外孙自不愁。
下楼卜子落,三囚人逃走。
山左结余脉,心欠苦作舟。
为人留一线,斩草根应留。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文不对题不说,而且东拉西扯,七拼八凑,连打油诗都不算,不知是那些无聊的家伙在穷极无聊时搞的什么恶作剧。长士青又看了一遍这个纸条,顺手揉成一团,把它扔到了一边。自己现在可是有大事要办的,那还顾得上欣赏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的打油诗。原来长士青还以为是什么人给自己留下的消息,又或者从中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搞清是谁给自己定的房间。现在看来这都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不知是什么人的一次恶作剧,也有可能是原来住的房客在玩笑时不经意间留下的东西罢了,除了引起长士青一阵惊喜和随后费了不少脑细胞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既然又没了什么线索,长士青当然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穿戴整齐,走出了客栈。
清风客栈作为兴庆府城最高档的客栈,坐落在城市中心最主要的大街上,而且就在皇宫东面,最多也就是一箭之地。虽然不知是什么背景,但估计肯定与官府方方面面都有关系。所以长士青住在这里,只能是尽量表现的平常一点。
走出客栈大门,长士青转而向东沿着大街信步而行。西面是皇宫,那是晚上要光顾的地方,现在他当然不愿意去,而且由于离皇宫太近,自然贩夫走卒就少多了,长士青一个汉人无缘无故地在哪里闲逛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相反,朝东面走就不同了。那里是闹市,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长士青这样出来闲逛的一会在正常不过了。
要说这兴庆府城虽说不如宋朝的那些大都市,但毕竟是西夏的国都,所以在中心的商业繁华地带确实也非常热闹。招牌林立密集,各种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长士青有点感到可笑,毕竟即使在上世,长士青也很少这样没事在大街上逛逛。
“闪开,闪开!让路!让路!”长士青突然听到背后穿了一阵阵刺耳的噪音,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和大声吆喝。凭着本能和自己深厚的功力,长士青急忙向左一闪贴墙站立,勉强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只见最少有五匹铁骑贴身呼啸而去,路人和小商小贩更是吓得手忙脚乱,纷纷躲让,有的竟然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这都是些什么家伙,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大凡有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他们的主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以此类推,他们的政府政治,乃至皇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难怪西夏国这些年国势渐微,原来他们只顾内部争权夺利,搞得普通百姓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啊!小心!”随着众人一阵惊叫。只见在路中间的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正浑不知觉地地散步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片刻之间将是血溅满地。
就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一个身影突然暴起向前冲去,片刻之间就已经处在了那些奔马和女人孩子中间。只见他左手抄过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向路边急闪,左掌则带着掌风向那些奔马推去。
尽管他没有用多大的力量,关键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和那一大一小两人一起向左后方退了数米远才站住了脚跟。估计其中半是靠自己的掌力,半是靠马匹的冲击力。与此同时,被他掌风推开的那几匹战马均是前蹄腾空,嘎然而止。
马是站住了,可那些骑在马上的家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他们都是些草原上驯马好手,但是拼尽了力气也没有待在马上,一个个被掀下马来,摔得个鼻青脸肿。这还是长士青只是存心救人,不想找事,不然的话,他们想活命都难。
众人刚刚舒了一口气,麻烦又来了。正在那个女人向长士青千恩万谢的时候,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五个喽啰个个各举起鞭子和手中的武器向长士青这里围了过来。
也可能是作恶心虚,也可能是对长士青心存余悸,这几个家伙竟然不只是冲着长士青,主要是向着那一对母子发难.
“朗朗乾坤,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竟然如此不知自重,闹市中策马疾奔,险些闹出人命,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像恶狗一样胡乱咬人,难道就没有人管了!”长士青一面手掌一挥将他们推到了一边,一面护住那对母子,示意她们赶快逃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还有正事要办,犯不着跟他们置气。所以他这样做也就是息事宁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啊!啊!啊!接连五声鬼哭狼嚎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可不是长士青动的手,而是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又黑又壮的大汉,一手一个连续五下就把那几个家伙给甩了出去。身手不俗,至少属于二流高手的境界。
“这位英雄说的不错,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知道欺压善良和弱小,镇远公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赶快给我滚得远远地,再让我看见,老子会狠狠地揍你们一顿,绝不轻饶!”来人竟然声严厉色,义正言辞像训孙子那样把五个家伙骂得个狗血喷头。要不说这些狗仗人势的孙子们都是一个德行,见到上司就是孙子,看到弱小他就是爷,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谢谢这位壮士仗义相救!”
长士青抱拳施礼,只说了只一句话,转身继续前走。他可没有心思与生人搭讪。在这陌生之地,谁知道哪里是陷阱。连有人给自己定客栈这件事都还没有弄清楚呢,还敢再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