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主的一声令下,一车车烈火鹅被放出,它们开始疯狂啄人,但师傅们都站到了场外。</p>
一些女孩们拿出了匕首来,惊恐的喊叫声响起,很多人跑了,面对个头要比他们大多数人高的烈火鹅,大部分女孩都是害怕的,她们跑到场边的铁栅栏边,躲避着烈火鹅的追击。</p>
但还是有人做到了,奋力的把匕首刺入了烈火鹅的胸口,随后奋力扑倒烈火鹅,拔出匕首后,在它的脖颈上割着。</p>
越来越多的女孩效仿起来,有人被啄伤,有人在哭喊,鲜血染红了地面,这种烈火鹅的啄咬并不致命,但却能把人的肉拧下来。</p>
越来越多的烈火鹅倒下,杀死了烈火鹅的女孩便能出去,场面变得越来越血腥,程辉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徒儿,已经有十六人做到了,唯独那个徒儿中资质最好的程凝,还蜷缩在栅栏边上,匕首就放在身边。</p>
这样的厮杀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烈火鹅虽然暴躁力气不弱,但灵活度不够,而且弱点很明显,锋利的刀刃对于它们来说是致命的。</p>
一整天里,临近黄昏时,场中只有一只在悲鸣的烈火鹅,以及一个依然无动于衷的弟子。</p>
“老程,怎么回事啊,你有好好教她吗?”</p>
师妹的疑问让程辉有些面子挂不住了,其他的几个师兄弟们也说道起来。</p>
一些年长的弟子们开始清理这些鹅的尸体,都是拿到后厨去,做成今晚的美味。</p>
月亮高悬</p>
程辉刚吃过饭,来到栅栏场外,程凝还坐着,那烈火鹅已经找了个地方歇息,夜间更是这种鹅视力不好的时候,但程凝却呆坐着。</p>
程辉不会插手,这是紫蝶宗弟子们必过的一关,没有人可以逃走或放弃,唯有死亡。</p>
第二日的清晨,程辉望着冻得瑟瑟发抖的程凝,她蜷缩在避风的土堆边,匕首就丢在远处。</p>
门主亲自过来了。</p>
“师弟,你这弟子.........”</p>
“师兄,不管几天,都只能如此。”</p>
程辉并未求情,他只是望着这个面带倔强的徒儿,她刚刚八岁,连一些六七岁的都做到了,唯独她不肯做。</p>
夜晚</p>
程辉看得出来,程凝脸色很差,程辉扔过去了一个装水的葫芦,程凝拿着葫芦喝了一大口。</p>
第三日</p>
饥饿对于程凝来说,是常态,五六天甚至六七天,没什么差别。</p>
程辉依然站在场边,他知道再怎么下去,程凝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这样别说杀死烈火鹅,这泥地里还是有一些虫子花草,烈火鹅每天觅***神还充足着。</p>
一人一鹅会经常对视,只是谁也没有攻击谁。</p>
第四日</p>
看着嘴皮开裂,不满血丝的程凝,程辉依然只是站在一旁。</p>
不少人好像看笑话一样,每天都过来,连弟子们都说程凝是胆小鬼。</p>
第五日</p>
程凝时常昏睡,清醒的时候很少,这天还下起了小雨。</p>
程辉再也忍不了了,门主也过来,让程辉先把程凝带回来,毕竟她是有极为罕见的三彩灵根者。</p>
“师兄,如果放任的话,以后我在其他师兄弟们面前,在弟子们面前,颜面何在?”</p>
程辉只是说了一句话,打着一把伞,来到程凝面前,她蜷缩着剧烈颤抖,面色惨白。</p>
“不饿吗!”</p>
程凝微弱的点头。</p>
程辉笑了,他蹲在程凝面前,一挥手,远处的匕首飞了过来,插在程凝眼前。</p>
“拿着匕首,为师会帮你锁住那鹅,你只需要抹了它的脖子即可。”</p>
程凝摇头。</p>
程辉怒从心生,但随即便叹了口气。</p>
“告诉师傅,为何不想杀它?”</p>
程凝上下颚打颤,哆嗦着说道。</p>
“为什么.........它没错.........为什么要.........杀.........”</p>
程辉闭上了眼,他没想到弟子倔强到这种程度,程凝身上很热,程辉摸了摸她额头,已经发烧了。</p>
场边的不少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前些日子嘲弄程凝是胆小鬼的同门们,不再说话了,那些师傅们也觉得有些异样,如此强韧的忍耐力,加上如此卓绝的天资。</p>
“凝儿,拿起匕首。”</p>
程凝闭上眼,程辉一把抱起程凝,拿起匕首,抱着她一步步走过去,烈火鹅有了反应,它激烈的攻击,却被程辉轻松的锁住。</p>
程辉把匕首安在了程凝的手里,拉着她的手,程凝奋力的抗拒着,只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p>
一抹嫣红在程凝的眼前划过。</p>
“无论对错,杀与不杀,皆在命令!”</p>
程凝意识有些模糊,她望着倒地的烈火鹅,眼眶中流出了泪水,望着自己。</p>
已经够了!</p>
晕厥前,程凝似是听到了这烈火鹅对自己这么说,声音中充满了感激。</p>
.........</p>
“万物皆有灵!”</p>
陆择羽望着程凝,泪水从右眼中滑落,拉成一条直线,殷韵不知这个丫头经历了什么,但看她悲伤至极的表情,以及刚刚说的话,只能无奈叹息道。</p>
“师弟,你去睡吧。”</p>
看到陆择羽早就困了,殷韵已经把瑶香带了过来,她还在茫然的走动,现在她看着就行,陆择羽打着哈欠,直接就地躺下,不到一会就睡着了。</p>
风起来了,殷韵望着程凝,表情上透着决绝与不甘,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人,特别是那些在纷争中的人,在杀与不杀中,一次次的做出抉择,有人很轻松就过了这个关口,因为早已麻木,而有人却无法麻木,只能用命来定义自我的行为。</p>
程凝很显然是属于后者,殷韵笑了起来。</p>
“现在已经无人逼你了,为何还在纠结,找回自我是很难的,早点认清自我,你们两个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