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三儿子死去的地方。
那是十几年的前的事了,那时他的三儿子不过刚三岁,因为他的疏忽,从房顶上摔了下来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渐渐忘记了这件事,但是不知为何,今日却又想起来了,而且记得特别清楚。
“老三。”
他出神的抚着那张黄纸,陷入了对往日的思念中。
无数的光华从他身上升起,如同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它们凝聚在他的上方,不停的变化着性状,有牙牙学语的儿童,身体健壮的青年,活蹦乱跳的小狗......
昭雪走在第三个,跑了一阵后却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周老伯似乎掉队了。
“周老伯?”昭雪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光点顿时如同受了惊吓一样全部逃入了周老伯的体内,而周老伯也清醒了过来。
“这。”
昭雪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周老,昭雪快。”余阳站在前方低声催促道。
“哎,丫头咱赶紧走吧。”周老伯应了一声,随后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向巷子口小跑了过去。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在前杨村里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离开了前杨村后,陈月茹也是舒了口气,心中的阴影去了不少。
她是真的怕了,如果这次再出些什么意外,她恐怕就会彻底失去信心了。
再往前走就是韩庄了,为了照顾年迈的周老伯,众人便在一片玉米地旁休息了起来。现在正值九月份,这些玉米成熟了还没有收割,玉米外那绿里带黄的外衣看得甚是喜人。
这还是是余阳第一次近距离的站在玉米地旁,当他看到这些玉米后也是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会有钻玉米地这一说。无论在里面干些什么,外面是真的看不见啊。
休息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见周老爷子心情好了一些,余阳便趁机打听了起了韩庄的情况。
“韩庄称为韩庄,自然是姓韩的人最多了,那是这个村里的第一大姓,姓韩的占六成,而其余的有一半也跟姓韩的有各种各样的亲戚关系。”对于这些事情,周老伯如数家珍一样。
“那老韩家的人岂不是没人敢欺负了?”余阳笑道。
相比于城市,农村对于这种家族关系还是比较看重的,亲戚多的情况下遇到某些事情腰杆子也能挺直不少。
“确实如此,不过也有例外,老话怎么说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姓韩的近两年也碰过钉子。”
“这话怎么说?”余阳一时来了兴趣。
“也就是去年的事,有一家男的死了,那男的姓韩,留下了孤儿寡母的,那男的兄弟怕她改嫁,把属于老韩家的东西带走,于是就找了不少族里的人想把地给要回来了让别人种,这样你要是不改嫁我每年给你钱,算是我租的,你要是改嫁就一分也别想要。不过韩家气势汹汹的去了几十口子,最后还是服软了。”
“这是为什么?”昭雪好奇的问道。
“因为那女的就拿着把菜刀往地里一坐,放言,谁来砍谁,如果砍死人了她就自杀,大家都别活了,刚开始有人不信邪,结果被那女的那刀追了好几条街。”
“好厉害啊。”昭雪感叹了一句。
“孤儿寡母的还不是被逼的。”周老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