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看守这地头,上头前来交代的人多了,各种递的条子也塞了我半柜子了。”
这名痞气将校,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
“却不知这厮何德何能,居然劳动你老鹅,亲自来交代干系?难道你们那边,都如此清闲了么?”
“不知道,御史殿院和殿中省,够不够你陈观水口中的分量?”
慕容武却是不为所动道:
“也罢,那你给我交个底儿。”
这名痞气将校闻言,也不由敛容起来隐有锐意道:
“我的儿郎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大人们又须得怎样的结果。”
“更多的内情,我自然不能说,也怕你担待不起的。”
慕容武不为所动道:
“但凡只要确保人活着就行,其他由此产生的干系和交集,才是有人想要看见的。”
而行走在徒坊之中的长街之上,江畋身边也有了两个临时的跟班。一个就是挺胸凹肚的樊狮子,但看他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似乎对于从看守变成跟班的身份转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而另一位,则是地道的徒坊中人,也是地头蛇出身的向导小敖;据说他就是出生在徒坊当中的弃儿,是以从小就习惯和熟悉在徒坊当中生活,而完全不想再回到外间去了。
而他还有另一个兼职的身份,则是公门中的线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个上线而已。按照小敖自己个的说法,这一次被指派过来,既是作为向导,也是为了避免不开眼的意外发生。
因此,在江畋给他塞了一把铜钱之后,就变得越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健谈起来:
“郎君须知,这徒坊明面上,就有二十八里,四十一处街市,但是历年下来,私下里又搭盖了不知道多少。”
“在这些街市之中,那米面油布的家常物件,倒是比外间贵不了多少,甚至还有更低廉的,只是成色嘛……”
“郎君应当明白,那些武侯的大爷和他们的帮衬,也是要养家吃饭的。”
“若要好的受用来源,那也是有的,主要都在那些大街街面上了,不过背后都是有所干系的。”
“郎君若是想要省心省事,那南北街头,也有曲院、茶馆、酒肆、客舍等去处;”
“只要囊中尚有余裕,入了其中一处,其他的劳烦,自然可以吩咐人跑腿好了。”
“当然了,一切都是要那阿堵物,才好说话的,小的也在其中听候过的。”
听到这里,江畋忍不住开口道:“却不知,里头可由什么乡党帮会结社之流。”
“什么,郎君怎会这么想呢?”
然而小敖闻言,却是诧异道:
“在各位武侯、差头大爷的眼皮底下,怎会又这般事物呢?”
“是我想的差了。”
然而对面他装傻充愣,江畋只是微微一笑;心道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相关的存在,作为那些公人节省管理成本,的灰色下线和触手。但他还是开口解释道:
“只是我自然是不想找麻烦的,只是难免身在其中,也想要趋利避害的免除一些是非,或是无意犯了忌讳而已。”
“郎君这样想却是对的,小人所知不多;但也听说一些不便前去的位置。。”
小敖固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也间接给出了答案和方向:
于是,在江畋加塞了一把铜钱之后,小敖又改口道:
“坊内几处粗汉和下人,所汇聚的场所,还是略知一二的……”
当然了,大多数时候江畋还是笑而不语的做个听众。他当然相信这个被派来当做向导的小敖,可以说的大部分内容是真的,但却也不能尽信。
因为线人这种东西,吃完东家吃西家,谁知道这边告诉万你,转身有把你这里打听到的内容给卖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完全陌生之人呢?
至少在这一路上,光是公开和他打招呼的人,就又十几处;而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和照面,更不知道又所少次了。
最终在走过几条街道之后,江畋一行来到了变得越发热闹起来的徒坊深处,而街边的建筑也变得越发整齐和干净起来;从低矮的一两层房舍或是棚屋,也变成了层错落的小楼。
而江畋未来几个月的落脚处,就在这条名为快活大街的,其中一座看起来十分陈旧失修的建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