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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有听到这话，这蓬船又没有门，只有帘子相隔，可他不知是否要应声，生怕打扰到皇上和将军的独处。</p>
“小德子。”景霆瑞轻唤道。小德子这才掀开帘子，微微笑着进去，“将军，您找奴才？”</p>
“送皇上回宫。”景霆瑞沉声说道，目光一直留在不言不语的卿身上。</p>
“是。”</p>
小德子看得出景将军并不舍得皇上这样离开，可是，皇上却不想再留下，这可以说是不欢而散</p>
吧。</p>
算回到岸上，皇上也是匆匆忙忙地上了御辇。</p>
“末将恭送皇上。”景将军行礼，皇上也没有回头看，小德子不由得暗暗叹气。</p>
然而，路才走了一半，卿又下令道，“走吧，去勤政殿。”</p>
“是，皇上。”小德子不敢多问，领着御辇往御书房去。</p>
等到了御书房，卿一边解着身上的貂绒披风，一边下旨，让刑部把朱瞻犯事的折子，包括一函函的罪证都呈交上来。</p>
小德子奉上清香的热茶、御点，卿都没有碰一下，等着看折子，但没想到刑部呈过来的一摞卷宗，不但有朱瞻，还有其他六位，在户部、礼部、吏部任职的官员。</p>
他们和朱瞻一样，都是今日早朝后被颁旨捉拿的贪官。</p>
小德子斗胆瞄了几眼他们的名字，那真是看一眼，心里凉一层，全因那几人都是皇上钦点的青年才俊！</p>
他们这不是联手坑害皇上么？他都这般心寒了，更别说皇上了。</p>
“岂有此理！”</p>
果然，卿气得一锤案面，把卷宗都捏皱了，惊得小德子以及刑部侍郎统统下跪，求皇上息怒。</p>
“你们都退下。”</p>
卿屏退刑部的人，又把卷宗从头到尾地翻阅了一遍，那行为简直像要折磨自己一样。</p>
“皇上，您好歹喝口热茶解解渴吧。”小德子看不下去了，“这天都暗下去了，您免了午膳，难道连晚膳也……”</p>
“朕气都气饱了。”卿也不掩饰，咬牙切齿地说。</p>
“您犯不着为罪人生气，要是气坏了龙体，遭罪不但有您，还有大燕国啊！”</p>
“朕没有生他们的气。”</p>
“那……难道是景将军？！这……”小德子跪了下来，“皇上……”</p>
“你起来，跪着做什么？”卿总算离开御座，去把小德子拉起来，还说道，“朕又没说生瑞瑞的气。”</p>
“真的吗？可您的脸上都写着呢。”小德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p>
“朕……！”卿知道小德子是在逗他开心，可是无法笑出来，好一会儿才说，“姑且算是生他的气吧。”</p>
“皇上，奴才知道您的苦处。”小德子眉头耷拉，幽幽地叹着气道，“您最痛恨别人计较出身，您也一直很赏识景将军，他是庶出，还被景亲王府断绝了关系，可奴才知道，您的心里替他愤慨又委屈，却也没有办法。”</p>
“您想改变朝中对于庶出、贱民，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想要重用那些因为出身不好，算考取功名，却也只能在朝堂里充当闲职的士官，您想要景将军凯旋归来之后，看到一派文武昌盛，人才济济的新貌，所以，您才会频频微服私访。”</p>
“可是，‘贪腐’二字又没写在那些人的脸上，这人心毕竟隔着肚皮呢，且不说那几个坏人，您确实提拔起优秀的官员啊，秦将军和刘大人不不在此列。皇上，您可不能因此，茶饭不思了。”</p>
“小德子，您的口才确实长进了，说了这么多，是想劝朕吃饭。”卿微微一笑，“朕明白你的心意，但朕也是真的吃不下。”</p>
“那么，您歇一歇？别看这些了，也看不出有啥错漏之处。”小德子又道。</p>
“朕并非是在查卷宗的错处，瑞瑞经手的案子，岂会出错？”卿只想看他们做了些什么，要惹得景霆瑞亲自出马，收拾他们，还能看看自己到底哪里有纰漏。</p>
“您既然如此信任景将军，又为何要生他的气？”小德子也好奇地看了看，卷宗上写的都是他们</p>
在何时、何地，收受哪些贿赂等的详细条列。</p>
“朕气他……并非是因为他背着朕，处置朱瞻等人，而是……”卿欲言又止。</p>
“皇上？”</p>
“朕是气他说的对，也做得对！”</p>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