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区形势有关?”江冰绫吃了一惊,这话分量有些重,她下意识的支起身体来,以肘撑床,一对羊脂玉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宛如后世那些个自诩身材绝好的女优们的写真图。
“准确的说是和地委行署内部形势有关。”陆为民淡淡的道:“陶行驹来丰州是带着勃勃雄心来的,他大概觉得外边传言的孙书记只是一个过渡,他会很快接替孙书记的位置担任地委书记吧,所以有时候心态不太端正,连带着把自己的位置也坐偏了,忘了自己这是行署专员不是地委书记了。”
“但是外界的确有不少传言说他真的有可能很快接任地委书记呢,他在省财政厅虽然不是常务副厅长,但是早就是正厅级干部了,下来担任咱们丰州地区专员委实有点儿委屈呢。”江冰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春光大泻,分外诱人,她对陆为民怎么会不得陶行驹的待见格外担心,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上边去了。
“哼,委屈?他还能委屈?正厅级和正厅级差距大了去,他只是正厅级干部,和担任正厅实职区别犹如天上地下,你以为他来丰州担任行署专员是受委屈了?没那回事儿!若不是他有邵省长替他力争,这丰州地区行署专员轮得到他?他还真会作秀演戏呢,把这种事儿都能拿出来忽悠,还真把我们丰州这边的干部当乡巴佬了不成?”
陆为民也早就听到了这种说法,他还真看不出陶行驹居然也能玩这种小把戏。
这种把戏对于像他这样的县处级干部来说是蒙不住的,但是对于像江冰绫这样的科级干部来说却很有迷惑性,甚至一些见识短浅的副处级干部也未必知晓其中的奥妙,感觉着那财政厅里边就不得了,当个副厅长似乎就要比丰州这种穷地区当个啥副书记副专员的强不知道多少似的,但事实上只有在省直机关里边呆过的人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若都是普通干部,自然是省直机关里边福利待遇好得多,但是对于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这里边差别就大了,要说这一个副厅长和一个副书记副专员相比,谁好谁孬,还真不好比较,得看你自己想什么图什么。
行署专员是实打实的正厅级实职干部,而且准确的说,和一般的省政府下辖的厅局一把手相比,丝毫不逊色,即便是丰州这样的穷地区行署专员一样是含金量十足,陶行驹居然用这种小花招来凸显他财政厅副厅长这份不俗的资历,这未免有点儿太夸张,也有点儿可笑了,但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人就信了。
“那你说外边传言孙书记是一个过渡,陶专员很快就会接任地委书记也是谣传?”江冰绫意似不信。
“哼,首先传这种话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别有用心,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岂是有过渡这种说法的?简直荒谬!”陆为民不屑一顾的道:“丰州地区五百多万人口,一地地委书记对于一个地区的发展有多重要,难道说省委不清楚?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一个月那都是关乎大局,岂有什么过渡这一说?”
陆为民也意识到这种传言的迷惑性和煽动性,虽说像自己这样肯定不可能相信,但是毫无疑问这对于不少人有很大影响,这一点倒是需要提醒一下孙书记,不过估计孙震也应当早就收到了这个信息,但是孙震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看来也是胸有成竹。
“但是陶专员在上边关系很硬这总是真的了吧?你刚才也说邵省长替陶专员力争争来这个位置,也就是说陶专员和邵省长关系很密切喽?”江冰绫反应很快。
“嗯,你说的这一点没错,不过冰绫,你觉得一个书记专员就因为他和哪位主要领导关系密切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么?陶行驹和邵省长关系密切不错,但若不是他在昆湖干得不错,又在财政厅打磨了那么久,你觉得他有资格来丰州担任行署专员么?同理,孙书记从团省委下来,从副书记干到专员,现在担任地委书记,你觉得省委会因为他和某位领导关系不及某人和某位领导那么密切就让他走人,让别人接替么?那真是把**的官帽子当成儿戏了。”
陆为民淡淡的笑道:“我承认有些时候与主要领导关系密切或者私交更好,在晋升的时候会占到一些便宜和优势,但是这要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要在条件大致相若的情况下,如果说你能在能力实绩上明显高于对方一头,我想没有哪位领导会把自己的政治信誉押到一个弱者身上,这一点,冰绫,你要记住,政治派系也好,圈子也好,那从来都是强者的游戏,南郭先生和扶不上墙的烂泥,始终都是被抛弃的命运,绝不会有任何馅饼砸在庸人头上。”
江冰绫依偎在情人怀中,细细的体味着陆为民话语中蕴藏的真意,这个比自己还小半岁的男人对于政治斗争的体味远比自己深刻许多,陆为民话语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自信和坚定,也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日后也许也要一样走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