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贵满脸愤怒,**急剧起伏,看着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西装男子,良久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用这种方式也能阻挡陆为民的计划?”
“爸,我没打算用这个方式阻挡陆为民,我也知道那不可行,我只希望延滞这个进程,拖一段时间,让一纺厂和二纺厂的改制拖住市里边,暂时没精力来过问针织二厂的事情。”西装男子漫不经心的道:“您别把陆为民吹得太玄乎,他不是神,想不到这么远,你不也说陆为民也是计划,一纺厂——二纺厂——针织二厂——针织四厂,按照这个顺利来推进么?我也希望这样啊,只不过我希望他们在一纺厂和二纺厂的改制上拖得太久一些,拖到针织二厂实在扛不住时,那我才好实施我的计划啊。”
杨永贵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这个女婿,喘着粗气,“白兵,你这是在玩火,刀口舔血?”
“爸,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富贵险中求,您不冒险,钱就会自动跳到您包里来?天下没这么好的事儿,有也轮不到您。陆为民这么可劲儿的折腾这改制,麓山集团那边还不知道给他多少好处,您以为他就真的是清白无暇,真的是一心为**主义事业奋斗终生不成?可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敢打赌,这一轮改制,他少说也得往自己包里装个几百上千万,没这个数,他会有这么大劲儿?冒这么大风险?”
杨永贵沉默不语,好一阵后才道:“市里边的确是确定了不再替这几家企业担保贷款,也不再用财政款项予以扶持,要求这几家企业在改制之前维持现状,但是你想要拿下针织二厂那片土地,市里不会同意。”
“不同意,你那好啊,现在针织二厂还欠我四百多万工程款,这都几年了?马上还钱啊,针织二厂不吃饭,我公司也还有几十号人呢,他们要吃饭,说好把那块土地抵给我,这可是有协议的,不是我想黑吃黑吞,咱们一切按照协议来办。”西装男子很潇洒的一摊手,“我没意见,市政府要替针织二厂还钱,我没意见,拿钱走人,拿不出钱来,对不起,那地我就得要,至于说那块地值多少钱,是不是需要我再补钱,那都有评估报告在那里,真需要我补钱,那都没问题,对不对?”
“白兵,虽然针织二厂医院那块土地的确是和你签了转让合同,但是这是上一任厂领导签的,而且当初没有经过经委批准,只有徐忠志签字,在程序上就没有完善,可以说这桩转让合同效力有问题。”
杨永贵知道自己这个女婿再打什么主意,当初和针织二厂那帮人搅在一起时他就知道女婿的意图,徐忠志那边关系也疏通好了,唯一没想到就会是在经委那边,按照规定市属企业固定资产特指土地转让必须要经过市经委,然后报市里批准,但是当时的经委主任孙友亮一直以身体不好为由在住院,一直没有召开经委党组会议研究,所以虽然徐忠志提前签了字,但是没有经委研究批准,徐忠志代表市政府签字实际上是不符合程序的,效力上就有问题。
而在后来孙友亮退下来到政协去了,把这事儿就给搁下来,而等到新的经委主任罗蒙上任,已经是尚权智担任市委书记了,罗蒙是个两头打滑的角色,对这个事儿一直采取拖的态度,自己也给他打个招呼,但是这家伙始终要尚权智或者黄俊青明确表态,黄俊青那边杨永贵不好去找,而尚权智那边就更不好说了,所以这事儿就一拖再拖。
现在眼见得麓山集团要兼并这几家企业了,这块土地若是一旦落入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手里,那根本就不可能再吐出来,这也使得方白兵顿时有些着急了。
“爸,这说不过去吧?厂里签了,市里签了,经委那边实际上也是研究过的,只不过党组会议没有签字而已,怎么徐忠志出了事儿,他签的字也就不算了?那是不是他当常务副市长那几年所做的决定统统不作数了,那这市政府还有啥信誉可言?换个领导来,立马就可以把前任所做的决定承诺统统**,有这种事情么?他代表的是市政府所做的决定,不是他个人意见,真要闹上法庭打官司,我都奉陪,不是说要建设法治国家么?那咱们就来个民告官,……”
见女婿那副滚刀肉撒横的模样,杨永贵忍不住摇摇头,“白兵,不是爸不帮你,但是你知道经委那边研究没有签字,那就是没有效力,至于徐忠志,如果是符合程序的签批手续,市里肯定会认,但是徐忠志是在经委没签批之前提前签字,这就不符合程序,就算是打官司胜算也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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