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共犯,谁也不比谁有立场。
“我……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要办。”清源语塞,嘴唇微嘟,似是有些郁闷,强行结束这个话题:“夜里不安全,你快些回去吧。”
沐言祖问:“你呢?”
“我还有点事,你先走。”清源摆摆手,不欲向沐言祖解释更多,朝与茶庄相反的方向离去。
“……”
沐言祖往回走了几步,停下,叹了口气,复又转身,跟上清源。
清源独自一人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座小小的荒坟前。
大晚上的?祭奠故人?
沐言祖奇了,视线扫过墓碑上的字,下一秒整个人都懵了。
那块小小的墓碑上刻着——
【其凰之墓】。
沐言祖:???
这个其凰是我认识的那个其凰吗?
前不久还说要罩着我,有事就到妖域找人,结果一转眼就躺墓里去了?这还怎么找?自裁下去找吗?
我的金大腿还没派上用场就挂了?
卿祈也是一脸茫然,半晌才道:“上次看见她的时候,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啊……”
“出来吧。”清源突然道。
“……”
方才震惊太过,沐言祖一时忘了隐匿气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
虽说他是好意担心清源的安危,但这也掩饰不了他跟踪人小姑娘的事实……
好在清源并无意追究他此举,只略有落寞地开口:“这是我其凰姐姐。三百年前,死于玄风城的一场叛乱。”
三,三百年前……
沐言祖咋舌,心底突然深刻地意识到:哪怕清源外表看上去再像个人,她也不是人,她是妖族。
妖族长寿,远非人族能比。
不过,这墓既然是三百年前就立的了,那就应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其凰了。
“估计只是凑巧同名吧。”他在心底对卿祈说。
“为何会在这里?”沐言祖问。
此地太过偏僻,且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座墓,着实有够荒芜,沐言祖想不通为何会把墓立在这里。
清源伸手拨开掉落在墓碑上的一棵蓬草,眼神黯淡:“因为,其凰姐姐是那场叛乱里的叛乱者啊。”
所以,只能在死后屈居在这偏远的小小荒坟里,无人问津。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想来也是,能让她在一个叛乱者死后替其偷偷收敛尸骨,还时不时来祭拜,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所以啊,”清源眨了眨眼,把食指竖到唇前,轻轻嘘了一声:“你要替我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里哦。”
沐言祖勾唇,轻轻摇首:“我不说,不过你也该回去了。”
“走吧。”清源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尘。
目送清源回了自己的房间,沐言祖才关上自己的稻草屋的小破门。
他走回床边,也不点灯,唤出卿祈给自己护法,开始感应当初小九下在其凰身上的留息。
颓废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干正事了,他现在实力太低,远非虚空树的对手,小九的仇,他早晚会报!
如今首要做的,是救出拖后腿的某人……
而公仪澈,九成的可能已经落到了其凰手里。
其凰的目的,十之八九是上古异术祸福相依之阵。
沐言祖捂脸,这刚热乎的金大腿还没抱上,就又要面临敌对的风险……
但是偏偏公仪澈又事关他的小命!
沐言祖叹了口气,凝神,静气,感应留息。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沐言祖猛地睁开眼睛,神色古怪。
“如何?她现在人在哪?”卿祈见他醒来,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沐言祖:“留息之术已被破除……”
卿祈也傻眼了,“这,那怎么办?”
妖域这么大,谁知道要去哪找她?
“不过我感应到了留息之术最后出现的地方,她应该还没走太远。”沐言祖总算说了个好消息。
卿祈松了口气:“那是哪里?”
沐言祖没做声,手指向下指了指。
“下面……这里?”卿祈恍然,旋即面上涌现出不可思议:“玄风城!”
沐言祖点点头,脸上也很是不可置信。
其凰破除留息之术前最后出现的地方,竟是在玄风城!
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