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天悄悄的暗下来。石义说:‘起来吧,咱们得干点啥,不然不是白来了?咱们要把活着的亲人找回来,死的也不能白死,一定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你说吧,’大黑说,‘这里就你胆最大,我们都听你的。’
石义想呀想,想出了一个主意。
‘即然你们听我的,我就当一回家。现在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几根绳子,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不要乱跑。’
说罢,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隔了好半天,石义才从黑暗中出现,如暗夜的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手里多了几根绳子。
‘你哪儿来的绳子?’三川问。
‘金兵营房找来的,他们用来拴帐蓬的,让我给解下来了。’
‘你找绳子干什么?咱们也不捆草。’二蛋心存疑惑的问。
‘一会儿我去他们营房放火,把他们草料烧掉。石义说出他的计划:让他们的马没有吃的。然后把他们引到这个方向来,你们把绳子系在路边树上,他们骑马跑到这儿就拌倒了,那时再用刀枪棍棒,不就方便多了。’
说干就干,石头拿着打火用具,火石火镰。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马匹离不开草料,记得上次伤员孟珙说过他们就是为了烧掉金人草料牺牲好多人,能把金人的给养烧掉就是打不死金兵也值了。石义就冲这个最重要的东西下手。
夜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风的声音,金兵大营也安静的很,就象卧在那里的一只怪兽,隐蔽在黑暗中神秘而恐怖,仿佛时时准备扑上来吞噬一切。
他矮下身段,小心翼翼,绕过敌人哨兵,象一只夜行小兽,在黑暗里寻找目标,悄悄潜到金兵马棚,几大排木架子上拴着几百匹军马,马儿们正在黑影里吃着草料,他蹲在马槽下边看着两个马夫铡草,一会儿又给马儿添料,好半天一个马夫离开了,一会儿另一个马夫也离开了。趁马夫不在当儿,他取出打火用具,点燃了草料,火苗一抖,在黑暗里跳动着,迅速翩翩起舞,夜里起火就有风,风借火势火助风威,一大片营房转眼全笼罩在火海里。很快就看见金兵在火光里手舞足蹈张皇失措四处乱窜。
他并没急于逃离,站在一边观望,几个金兵发现了他,大叫着;‘放火的在这里,快抓住他-----’
一声呼啸,石义手里的石头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其中一个头部,接着是另一个,然后第三个。被击中者血花飞溅,纷纷倒下,象杀猪般拼命嚎叫,没被击中的向这个方向追过来。口中叫着:
‘抓呀---抓放火的呀---’
石义掉头就向他们埋伏的地方跑去。身后是马蹄踏踏擂地的声音,喊杀喊抓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跑到他们埋伏的那片树林附近,石义一个滚地龙,潜到路边草丛里。也就是在同时,身后追击的马队也到了,黑暗中只听得扑通扑通,那几匹马被绊倒了,马上的金兵重重摔在地上。两边埋伏的几人一拥而上,用石头砸,用棍子打,用拳头打。石义也顺势骑上一个金兵身上,拼命用手卡住他的脖子。
这时负责放哨的二蛋在一边喊道:
‘快跑,金兵来了!’
后边大批金兵骑马赶来,几个人顾不上这几个金兵死了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什么方向撒腿就跑。
石义跑得快,身后有几匹马紧紧追着他,他头也不敢回,东一拐西一闪,就着夜幕掩护跑了好久才甩开身后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