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相会》和《打马赋》的酬金啊,你不是说有酬金的吗?”李才女好象手头又紧了。
“哈哈,具体的酬金方案还没定下来,我们大家还要讨论一下,再说……”江耘话说到一半,吊起了她的胃口。
“再说如何?”李才女眯起丹凤小眼斜斜地看着江耘,下半身已然收腹提臀,蓄势待。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江耘说完不等她作,急走而去。
李才女无处作,只得狠狠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啐骂道:“小贼,只借你几两银子,便那么多伤人的话,我只不过想借几两买点牛奶罢了。”
阳春时节,慧贤雅叙的桃花开得正艳。想起去年的桃花时节,初遇这帮情投意合的好友,一晃已经是一年了。从丹阳小城到盛京大都,他江耘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惶恐心境。
“不知道家里的老母亲可好。不知道河边的那些农人们还会想起那个曾整日在那里钓鱼的男子?”望着满树的桃花,江耘的思绪重回那个初到的小城。
贺暄与杨明镜还有王烨同坐在园中,正读着翟汝文从河南的回信。边上坐着张顺德,手中的信是秦师爷的。
“子颜,今年的运气却好,黄河的春汛来得迟,游大人和大哥总算赶得及,趁早修好了河务,征了县里的民夫疏通了渠,又按照田数,无偿地放了种子。当初那借去了粮食如今也已经完壁归赵了。现在,怕正是青苗喜人的时节吧。若今年黄河水安生,定是丰收之年!”王烨喜滋滋地说道。
“这二人一刻不得闲,竟每日都在县里四处奔忙,河南的百姓们那是争相传颂啊,说这先前黄河水冲走一个好官,如今又来了两个好官。张大人,游大人为你平反了。”贺暄接着说道。张顺德听了此句,淡然一笑:“张某人得此谬赞,此生足矣。”
江耘知他心结难解,温言劝慰道:“张大人切勿挂怀。此低潮时期修身养性,来日不愁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对了,秦师爷怎么说?”
“秦师爷说了,这两位大人要比我还要不畏权贵,没多长时间,清理了不少富户地主仗着权势占地坑田之事。这些人,我在任上都是管不了的。”张顺德不无担忧地说道。
江耘自言自语道:“究竟一县之官,能有多大的权利?”
张顺德见江耘不解,问起的又是自己的强项,于是详细介绍道:“知县知县,便是知一县之事,管一县之事。这一县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我们拣大处来说,分为田赋、税收、刑狱、教化、治安、民生六大项。其中又以田赋和税收为重,此两项俗称钱粮。朝廷考核升迁与磨勘都以此为准,但凡做官,这两项都必须做得好。但是要做个教百姓满意的清官,好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以河南县为例,连着几年的亏空,导致在任的知县不得已竭泽而渔,赋税钱粮每年照收,河务、水利、道路等民生设施却败坏连年,又加之劳役不断,从不休养民力。某到任之后,满县疲弊,民怨极大,权衡再三,只得为民而走险,开了仓借青苗钱,试图休养生息,畜养民力,以求固本强基,可惜时不我予,真真是让人徒呼奈何。”
张顺德感叹过后,见离了正题,不好意思道:“老夫扯远了。说到占地坑田,乃是最大的弊病,我朝素来不管兼并之事,承平日久,土地终是要集中。若是平常日子,小民尚能温饱,但有灾祸,必然难以渡日。而且田租,劳役皆出自民众,地主却是旱涝保收。”
江耘默然,土地兼并,自古以来都是困扰当政者的问题,况且大宋之朝,开“武将赎买”之先例,杯酒释兵权后,众多武将卸甲归田,在太祖的半暗示半强迫下,多置田地房产以养天年,富家翁多不胜数。
听了张顺德的话,江耘大感受教,心中似有所悟,提议道:“张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江耘最近有新举措,新办了报纸。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知县,一定会有不少心得和经验,不如你把这些心得和经验写下来怎么样?如果有机会,江耘再把他公之与众,如何?”
张顺德没想到江耘有此建议,反正他整日呆在园中并没有多少事情,便欣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