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做。不一定非要金榜题名之后才能有资格去岳窘山上种那颗树的。”江耘凝声道。
周令微微一笑。点头道:“学生知道了。”
浏阳的另外一件大事,则让江耘充满了赌博的刺激。先前和张樟、史涛以及司马兄妹商议的钱庄大计正在进行上市前的最后筹刑。兵贵神,噢到巨大的利润气息后,四位商业头脑人全部开足了条,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无史张两人从杭州转了一圈后风尘仆仆的又赶了回来。带回了一个庞大的资金链。一些江南的大商家也专程随两人而来,一则为了这个庞大的计利,二则为了考察一下浏阳浓重的商业氛围。司马兄妹这边也不曾落后。在他们司马系的商业圈子里募集到了不少资金,看着司马啸一个人忙得团团转,让江耘产生了一个疑问:司马掌柜竟然是好久不见,难道她又在筹办着什么大事不成?
求证于司马小剑,才得知她回了潭州处理事务。感受到最近司马小利不冷不热的态度,江耘很是愧疚。别人的提醒,自己全然不放在心上。才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幸亏那晚的小剑,力挽狂澜,才未铸成大错。想到那晚,江耘心中总是充满了不真实感。郡主的倩影。水雾迷蒙间似远似近的诱人的雪白,还有那似曾熟悉的迷离的香味。
浏阳街道上日益增多的江南商家吸引了浏阳本地商户的注意,几经周折的打听之下,他们才现了这个庞大的商业计划也是江在手促成的。对于江耘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作法,他们颇有微辞,联合推选了几位代表由季员外带领着前来交涉。
江耘岂会在他们面前示弱。几番太极打了下来,他们心服口服,毫无脾气。
“若是有这种包赚不赔好事。本官如何会忘掉你们,尔等忘了香水作坊与运输网的事情了吗。哪一次不是先通知你们?”江耘先制人道。
“此事前景虽好,看上去利益也相当大,但其中的凶险亦无人可知。况且所需本金极大,初步筹刮,便需十万贯。非是本官便宜外人,本地商户本小利薄,何苦去淌那浑水?”江耘推心置腹道。
“本官之所以谋划此事。乃从全局考虑。某是浏阳的父母不假,但亦是朝廷的命官。行此事。为的是惠及天下。”江耘又将此事提高到了全局的高度。
那些商户如何是他的对手,几番交锋下来,已经锐气全无。主见全失。季员外擦着冷汗强撑道:“江,江大人的官声那自然是没得说,处处想着我等。我等也是受了那些江南来的商客们的盅惑,才动了心思。”
季员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缓过神来,继续道:“自江大人来浏阳以来,所行之政我等都看在眼里,是个百年难遇的好官。不知别人怎想。反正我是认定跟着江大人干是错不了的。”
季员外的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纷纷表子自己也信得过江耘。
“所以,所以即使这今生意如江大人般所说,风险难料,我们也想跟着搏一把。若说本金甚巨。这浏阳虽是小地方,但谁没个朋友亲戚相助?若是江大人不嫌弃,我们也凑一份子。那造纸坊的司马啸出得起,我们也没问题。”季员外结结巴巴道。
“唔,季员外言之有理。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既然各位有意来搏这场富贵,本官也不勉强。诸位可去司马啸处商议入股事宜,据本官所知,最低的本金也需五千贯。另有一事,本官有言在先。既然要做,便不可坏了规矩,钱庄最重的是信用,出了事,本官谁的面子都不卖的。”
一干人等连声赞同。忙不迭的告辞而去,动人手,凑钱入股。对于这门风险难测的大生意。他们凭着对江桓的迷信,竟然一致看好。不出几日,浏阳县的大小商户都知道了江大人要办“飞钱庄”
这让江耘有点始料不及,原本暗中操刃的民间商事,因为他的牵头而披上的官府的外衣,这固然能让未来的钱庄票号增加更多的公信力,却也因此埋下了不安的种子,一旦钱庄出了类似欺诈或者挤兑的风波,官府则难以撇清干系。如此一来,江耘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在筹备的最后阶段。江耘提出将“封桩钱”的比例提高。
“思来想去,为求稳妥。封桩钱还是定在十之七吧。”江耘皱眉道。
“江大人,依我之见。十之六已然足够。否则,银钱空置,不合利润之道。”久违的司马倩终于回到了浏阳。半月不见,似乎清减了一些,脸容略显憔悴。双眼之间似有淡黑的眼圈。
“若从经营流通上来说。五成也已足够,本官担心的是挤兑及应急流通之弊,且钱庄初设。信誉最重。若有不当,则全盘皆危。经县衙失火一案,某已心有所忌。若有心之人,将四处钱庄之钱票大肆购买,集中于京城通兑,所造成之影响只怕不是银钱上的小事了。”江耘担忧道。
司马倩若有所思,想到自己的遭遇,亦踌躇起来,一时默然无语。
史涛试探道:“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快讲。”
“钱票亦可一分为二,可分为通存通兑与定点兑换。通存通兑的钱票,行的面额应较比如最高五十贯,可在境内所有的钱庄兑换。而大面额的钱票则必须定点兑换,便象张兄这般,去京城购货,换一张三千贯的带在身上,只能到了京城兑换,如此一来,我们只需每日做好统计。互通消息,便能避免出现如江大人所说的情况生。而且,更能保证我们的银钱流通有一个最佳的筹戈。”
“妙!”江在拍大腿,这不就是银行业支票与汇兑的最初雏形么。
史涛受了鼓励,继续道:“并且大额的定点兑换必须设置暗语,以防遗失之弊。”
江耘连连点头道:“嗯,那是那是,密码是一定要的。”
众人奇怪道:“密码?是何物?”
江耘连忙道:“啊。就是暗语,暗语不对啊,如果设了暗语,我们如何告知承兑的钱庄呢?书信吗?也不行,若是持票人先于书信到达,却如何是好?”
江耘的话让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司马倩抬头道:“我有个法子。
可设数字暗语。用礼、义、仁、智、信、福、禄、寿、禧分别代表从一到九。客户设了暗语,便可按顺序在钱票上的印上相应的字。外人只道那是票面上的吉庆字,而我们内部却能一目了然。当然,暗语的编制必须只能让少数核心人物知道,且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更换。如此一来,钱票的安全便能保证了。”
江耘几乎要为这个创意叫出声来。看着娓娓而谈,条理清晰、神色专注的司马倩,江耘又是高兴又是心疼:聪慧如她者,也为此事劳累得心神俱疲,只怕不仅仅为了那些对她来说唾手可得的银钱,而是为了帮他江耘实现创立钱庄的理想。
侃侃而谈的司马倩在纸上写写画画,虽然不曾抬头,却似乎感受到了江耘热切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心中涌起一抹难言的苦涩: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吸引他的关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