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上午,东北美浓豪族的援军部分抵达了稻叶山城。由于斋藤龙兴催的急,他们也没有来得及集结全领的部队,只得先率领着一部分亲信和常备兵抵达稻叶山城,算是给斋藤龙兴交差。斋藤龙兴本来也没计划用到他们的部队,只要他们的家主到了,可以目睹安藤家的暴行就可以了——人少一点反而能减少安藤家的顾虑。
而斋藤龙兴自己的5000直辖中,也有3000人于今天离开了稻叶山城西进。他们的任务就是去监视西美浓各个豪族的动向,如果有人向稻叶山城开进,要立刻汇报。
斋藤龙兴为了卖一个破绽,引诱安藤守就和竹中重治来夺城,就把自己剩下的2000直辖埋伏在稻叶山城的各个险要位置。而安藤守就的1500大军,则一直驻扎在西城城下町的兵营里。东北美浓赶来的那些豪族家主们,被斋藤龙兴安置在了城池西北的兵营中。
为了避免伏击的计划被泄露而打草惊蛇,斋藤龙兴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知广大的直辖士兵们。他只是通知了自己的直臣家老和直辖中侍大将及部将以上官职的亲信武士,让他们随时做好指挥部队的准备。同时,他还下令稻叶山城戒严,任何人出入必须拿着斋藤龙兴的令箭。
这些普通的足轻莫名其妙地被带领着埋伏在稻叶山城内,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不过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的对手可能就是安藤家。
一切准备就绪,斋藤龙兴现在只等着安藤守就什么时候会头脑一热,杀进城来。然后他就立刻让城内埋伏的部队出击,击溃安藤守就。同时用讨伐叛逆的名义,向着西美浓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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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稻叶山城的监牢内。
随着自己的死期逐渐临近,雨秋平内心却不再有以前那么恐惧了。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关在监牢里等待着处死了。那十几个朝夕相处多日的狱卒,看起来却反倒比雨秋平更为焦躁担忧一些。
然而,今天本来早就该到岗的次郎,却迟迟没有来监狱,让雨秋平不免有些担忧。
“右卫门,次郎今天怎么还没来?”雨秋平向着平时总是和次郎聊天的一个狱卒问道。
“回禀殿下,”右卫门恭敬地回答道,仿佛监牢里的雨秋平是他的直属上司一样,“次郎的母亲似乎得了病,次郎可能在家里照顾呢吧。”
“这样啊。”雨秋平微微叹了口气,“他一天不来,会受到处罚吗?”
还没等其他狱卒回话,监牢的那一头就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次郎快速向着这边跑过来。一路上摔了一跤,他也浑然不觉,手足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着。
“兄弟们,快救救俺娘啊!”次郎冲到了众人面前后,一下子跪了下来,“我娘染了风寒!这风寒好生厉害,稻叶山城里不少人都生病了!俺娘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弱,眼看就要挺不过去了!他们说治病的药只有城外才有,还必须一天服用三次。可是现在全城戒严,不让出入城,只有有关系的人能把药运进来,把药炒得好贵啊!小弟我家里的钱根本不够啊,兄弟们能不能接济俺一点!”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次郎说完后,就趴在地上狠狠地给大家磕了几个响头。这些狱卒们平时朝夕相处,也都算是仗义的好兄弟了,纷纷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大堆平时省吃俭用挤出来的碎银子和铜钱,塞到次郎手上。次郎忙不迭地感谢,但是雨秋平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钱可能还远远不够。
雨秋平心一软,忽然一笑,就转过身去,在身下的稻草里翻找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之前他藏在这里的几两金子。
“次郎,我这里还有点钱,拿去吧。”雨秋平笑着把那几两金子捧在手里递给次郎,周围的狱卒们却一下子愣住了。那几两金子,可是能够抵上他们十几个人好几年的俸禄啊!
“这…这!”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的次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如何使得!小的怎么敢拿殿下这么多钱!俺娘治病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留着钱又有何用?”雨秋平摇了摇头,释然地笑道,“你把治病的钱扣掉之后,剩下的钱你们十几个人平均分了吧,拿回家去给家里人添点新衣服,买点好吃的。就算是我感谢你们十几天来对我的照顾了。”
雨秋平说完话后,就掰开次郎的手,把那几两金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又掰着他的手指让他握住那些金子。“好了,快去给母亲买药吧,”雨秋平朝着次郎笑了笑,“别耽搁了母亲的病。”
然而,雨秋平说完这些话后,次郎的身体却没有挪到,只是怔怔地看着雨秋平,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在晃动。他犹豫了一下,把试探性的目光投向周围的同伴,大家愣了一下后,都决绝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雨秋平反应过来之前,那几个狱卒立刻开始在身上摸索钥匙,有的开始帮雨秋平打开脚铐,有的帮雨秋平打开手铐,还有的就要去打开雨秋平监牢的大门。
“你们这是干什么!”雨秋平惊讶地大声问道。
“殿下,您这样的大好人,不该白白死在这里!”次郎没有抬头,低着头努力地解开雨秋平的脚铐,“俺们这就放您出去,您一定想办法逃出稻叶山城!”
次郎的话得到了周围十几个狱卒的一直赞同,他们也不多话,就把雨秋平身上的枷锁全部解开,簇拥着雨秋平要向门外走去。无论雨秋平如何出言阻止,都毫不理会。雨秋平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无奈之下,厉声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