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头上的工作都交接一下,这次订婚宴交给你来办。”男人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许讽刺。“另外你可以挑几个用得顺手的人,地点还是定在半樾滩不变,婚纱方面联系法国设计师aande,其他的你看着办吧。总之婚礼的所有用度都要最好的,不用省钱。”
语罢,他习惯性的理了理袖口,冷着张脸折身离开。
陈千屿微扬着下巴僵在原地,脸上的笑颜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悉数褪去,化作一颗冰冷的泪珠缓缓滑入唇角,在唇齿间溢开一片苦涩。
徐子宥于她来说,就像是她头顶凝聚的云朵,看似永驻,其实风一吹,就散了。有时候又像乌云,看似宁静祥和,却在下一秒让她的世界大雨滂沱。
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躲不掉,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生活就是一个很卑难的过程,就像一个婴儿要学会走路,必须要学会双腿跪地。
我们都是从卑屈里长大,在哭泣中到来。
尽管她极力想要逃脱,却仍无法独善其身。
她摇摇头笑了,笑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妇,总是在无休止的埋怨着命运的不公,感叹着世事的无常。
最终,她恍惚的走出了人们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楼梯间,日光从手指缝里漏下来,斑斓的日影拼成了一颗桃心。落日的余晖洒满全身,让她再一次想起了那场火,那场大火。她的幸福在火中化为灰烬,零落成尘。
徐子宥呀徐子宥,当初你愿意为了爱放汪烟一条生路,可是今日你却要为了汪烟将我逼上绝路。
其实,我不怪你。你我都是太过残忍的人,放不过别人,也放不过自己。
不同的是,我是为了自我惩罚,而你,是为了报复我罢了。做法相勃,却性质相同。
婚宴的时间被定在半个月后,时间很紧,所以打任命下来的第一天起她就没闲过。订婚看上去似乎只有一个仪式,可是乱七八糟的琐事却多得不得了,从场地到酒店无一不需要她处理,一时间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一周下来竟然瘦了好几斤。这期间倒也在公司见过徐子宥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像陌生人般漠然走开,甚至连公式化的招呼都没有。
“千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嗯?”丁灵略带抱怨的声音将神游中的陈千屿给拉了回来,她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刚在想东西。”
“算了啦,反正你最近这段时间都总是心不在焉的。”丁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刚刚说婚宴的菜单已经定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陈千屿果断摇头,“不用了,你看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