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来啦！”不知道是谁，从后面大叫了一声。
人群立即让开了一条道。
黑袍子老婆婆拄着龙头拐杖，带着当家娘子几个走了过来，把龙头拐杖的狠狠戳在地上，发出低沉的风鸣。然后扫视了一下全场，慢慢的看向韩汐源，但是目光却盯在了伯颜修的脸上。
“修儿，这就是你一别二十年，回来送给祖奶奶的大礼吗？”黑袍子老婆婆字字铿锵有力。
“祖奶奶，我们手上沾的血还不够吗？”伯颜修反问道。
“为了无启族，再多的血，都值得！”老婆婆坚定的直视对方，幽幽的说道“我们欠天下苍生的，本来就是血债。”
每个人静默了，更多的是惊讶。秋风呼呼的吹打在脸上，竟然有点冷。
“当年你小姨嫁给神灵，是我们族里欠她的。”老婆婆眼睛闪动着泪花。“这些年，你们家受委屈了。”缓缓的弯下腰，敬了一礼。
族长和当家娘子带着大家也都恭敬的弯下了腰。
老婆婆接着说道：“我们无启族本就不是这世间上的人。”
大家猛的抬起头。有震惊的，有激动的，也有恐惧的。
“据族典记载，亿万年前，天地混沌不分，我们无启国就居住在长股国以东，以洞穴为家。所谓‘无启’就是‘无嗣无后’，不分男女。我们的心永远不死。每个人活到900岁，只要尸身不毁，埋在土里，死后120年就可重新化成人。”老婆婆淡淡的叙述着，脸上充满骄傲和向往。
这个故事，犹如一个惊雷，顿时在全场砸开了锅，引来一阵喧哗。没有人敢相信，也没有人不愿意相信。除了外来者韩汐源。
老婆婆望向遥远的东方，继续幽幽的说道：“直到洪荒泛滥，我们的先人因帮助蚩尤在洞穴躲避，逃过了黄帝和炎帝的追杀，违背了天意，导致人世间多受了三年战役，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老婆婆望了一下族人，长叹一声：“天帝大怒，为了惩戒，无启族从此化作鱼类，只能在水底生活，永不见天日。”说到这，向远方拱手祭拜了一下。“后来，黄河水灾不断，我们的先人主动献出上古神器水玉，协助宓妃，成功治水。”
突然，山风凛冽。山林里传来猛烈的呼啸声，让人胆战心惊。
“阿娘，我怕。”少女扑向身边的父母。
人群开始躁动，更多的是相互取暖、抱紧在一起。
“但是，功不抵过。无启族虽然得以返回陆地。但是，为了让无启族铭记当年的罪过，天帝责罚，每个甲子，无启族都要饱尝脱鳞之痛。很多人都熬不过脱鳞之痛。”老婆婆紧抓着自己的胸口。
“后来，先人和水神交易，每逢玉衡星移位，我们献出命格纯阴的女子，水神便可用法术免去脱鳞之痛。”说完，老婆婆噙着泪，直直地看向伯颜修。
伯颜修一个踉跄，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大地，还有他曾爱过、恨过的族人，像失去目标的狮子，发出了震耳的吼声：“啊——”
众人见状，都低下了头。同情、无助、痛苦、恐惧、哭泣、还有求生的欲望……在大家的眼里，也在心里。
最后，大家都统一盯向了韩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