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做山大王才好，但也不能太过强大给我造成麻烦。”</p>
周晓峰自信能够把握住这个度，而他身后的韦昌辉则在暗暗下定决心：</p>
“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为妻儿报仇雪恨！”</p>
历史早就用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反目成仇的战友，往往比敌人更加凶残。</p>
灭门之恨，只有鲜血才能够抵偿。</p>
.....</p>
“起锚！”</p>
作为红旗军的副总指挥和这次报复行动的统帅，陈开有理由感到意气飞扬。</p>
虽然两度受挫，殿下对他依然信任有加，没有责罚或者降职，重任还是交给了他，遍视三军，除了黎叔等老臣子，有谁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知遇之恩天高地厚，施莫报兮，肝脑涂地也值得。</p>
这次他率领着两艘蒸汽明轮船和三十多艘主力红单船，加上几十艘快船，百余艘战船占了红旗军战斗力的六成。庞大的战舰队列长达十里，即便是并行，当座舰刚刚从鹦鹉洲出发，打前的快速帆船已经接近了太平军扎营之处。</p>
冬天日头出来的晚，过了辰时，天才毛毛亮，但延绵十数里的营寨本就是醒目的目标，根本不需要细加查探。只要不把炮口朝里或者倒放，随便瞄准都能命中。</p>
“攻击前进！”</p>
“炮火准备....放！”</p>
轰隆巨响之后，船体都被压下去，硝烟弥漫。六磅炮沉重的炮身加上木架木轮接近一吨，对于排水量两三百吨载员不过二三十人的帆船来说，这样的炮已是极限，一艘船也就装备四到六门。</p>
六磅炮是红旗军快船现在的主要火力配置，其射程最远接近三里。而近战则换成了火枪，两三百米的攻击距离保证了敌船在接舷前就要承受巨大的伤亡。即便是跳帮战，战士们也配发了钢制弯刀，火力搭配相当完备。</p>
五六斤重的球形炮弹越过江岸，呼啸撞入太平军营地，落地之后，炮弹弹跳着前进，碰着就死，擦着就伤，挡者披靡。</p>
数十艘船轮番开火，上百门火炮打得岸上一片哀鸿。首轮攻击不过是为了调整射角，等炮手们心里有了数，炮弹就开始不停向南岸倾泻。</p>
百发百中！</p>
“清妖来了！”</p>
“还击！”</p>
石达开南下也携带了上百门火炮，大半还是从岳州缴获的，武汉收缴的城防炮太过巨大，动不动就是六千斤、八千斤甚至是万斤巨炮，根本就搬不动。</p>
其次就是缺少炮手，加上清军投降过来的炮手，太平军也无法操作全部的火炮，仓促之间，只能带了这一百多门小型火炮。因为没有轮子，机动性差，三千斤大炮已经是最大型号，需要八匹马拉车。</p>
为了防止湘军从水面进攻，石达开安排了近半数的火炮在汉江南岸。此时刚过辰时，太平军大营中大多数人还在吃饭，突然受到袭击，经过了一阵纷乱才反应过来，军官赶紧收拢士兵，炮兵们则撒腿跑向自己的岗位。</p>
所幸还没有炸营。</p>
.....</p>
“快快快，赶紧清膛，搬炮弹过来！”</p>
满清制造的三千斤大炮相当于十二磅炮，但清军火炮质量差，而且装填程序复杂，费时多，射速慢，每分钟可能打一发，炮管却无法承受持续射击，隔一段时间就需休息以冷却，一个时辰也就能发射十来发炮弹。</p>
等太平军的炮台开始第一轮发射，快船队已经完成了五六轮齐射。</p>
一边是一分钟发射一发，一边是平均十分钟一发，射速完全不成比例。</p>
船队左舷炮上百门，而岸炮只有半数，因为要瞄准的是移动目标，等瞄准好再开炮，快船早就跑出几个身位了，加上熟练炮手少，生怕打不到来船，往往炮口抬的太高打到了对岸，基本就是放空炮。</p>
红旗军战船周身用白铁包裹，耐揍，船速又快，机动性强，帆船在江面上漂移，时不时就是一个齐射，反正打上岸就算命中。</p>
而岸上的太平军大营因为倚靠江堤扎营，营内一片平坦，乱纷纷的士兵面对铺天盖地般的飞弹，只能尽量往南面挤，人挤人，造成的死伤更大。</p>
这也是石达开大意了，他还是低估了火炮的威力，以为凭借五六十门大炮封锁汉江不在话下，何况在上游他还准备了数千条木排，准备给周晓峰一个好看。</p>
这不刚起床还没洗脸刷牙呢，恶客就打上门来了。</p>
双方的火力输出和杀伤比一边倒，让岸边坚守炮位上的太平军士兵直吐苦水。</p>
“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啊！”</p>
.....</p>
下节预告：火烧连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