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不行，不行，前面得再去个人！</p>
两面包夹！</p>
等会我数一二三，大家伙一起用力！”</p>
南石公社，王卫东跟牛志军指挥着社员兄弟，把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往车上抬。</p>
本来那只猪就两百多斤了，再加上铁笼子，都快三百斤往上了。</p>
折腾了大半天，大家伙头上都冒出白雾，总算把猪抬上卡车。</p>
王卫东转了一圈，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战友王钢柱。</p>
有点失望。</p>
和南石公社的社员们道别后，跟牛志军正要上车。</p>
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破棉袄的社员，正往车斗里爬。</p>
牛志军出声喝止对方。</p>
“哎哎哎，那个谁，你干嘛呢？”</p>
社员被发现了，脸上一点都不尴尬，麻溜的从车上下来。</p>
三两步跑到王卫东他们身前。</p>
很是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就要往牛志军手上塞。</p>
刚才他已经看出来，牛志军是这两人中的头。</p>
自己想要跟着进城，这事还得应在牛志军身上。</p>
不想还没等他把东西塞到牛志军手里，牛志军就一脸严肃的阻止。</p>
“站住！你这是想干嘛？”</p>
大脑门的黑脸男腆着个笑脸：</p>
“领导，你们没养过猪，可能不知道，这猪得有人专门照顾。</p>
不然这拉回去，弄不好就会生病。</p>
我是想着跟你们一起过去，把这猪照看到你们杀掉，再回来。”</p>
王卫东跟牛志军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p>
两人又不傻，这大脑门要真是为了照看猪，哪用得着偷偷摸摸的爬上车。</p>
这家伙看着挺憨厚，但上来就想塞烟，这是老实人能干得出来的？</p>
再说了，这年头日子可不好过。</p>
大脑门能随手掏出一包烟来，还不是便宜烟，估计藏着别的心思。</p>
王卫东和牛志军都懒得跟这人交流。</p>
挥手把南石公社的队长叫过来，询问大脑门的情况。</p>
队长先是回头瞪了大脑门一眼，然后笑道：“两位领导，俺也不瞒你们，这人叫崔大可。</p>
家里人就剩他一个了。</p>
咱公社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p>
这不琢磨着，能不能上你们厂里找个活吗？</p>
你们放心，这事只要两位愿意帮忙，俺肯定会有重谢。”</p>
...</p>
哟呵，还真会想美事啊！</p>
王卫东跟牛志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p>
这年头工人最光荣。</p>
工厂的名额都是固定的，只要儿子顶老子的名额，没有直接特招进来的。</p>
王卫东退伍之后，想要进厂，都还是托了老领导的关系。</p>
加上工厂干得可都是技术活，不是瞧不起社员兄弟。</p>
但就像崔大可这样的社员，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p>
这位倒好，上来一包烟，就想把这事给办了，有点意思。</p>
“队长，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副心思吧。</p>
我们厂就从来没有特招的例子。</p>
真要有的话，那也得是那种帮我们厂，我们国家，立了大功的，才有可能破例。</p>
你这烟还是收回去吧，厂里有规矩，不能随便收人东西。”</p>
队长听了牛志军的话后，愣在原地，一脸的为难：“这……”</p>
他也知道这事难办，但是收了崔大可二斤猪下水。</p>
答应趁这个机会把他送进城。</p>
至于他以后能不能成为轧钢厂职工，跟他的关系不大。</p>
于是咬了咬牙，恳求道：“领导，咱也不求别的，您只要帮忙把他捎带过去就行，怎么样？”</p>
...</p>
王卫东这时已经清楚崔大可的身份，脸色慢慢阴沉，眼睛微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