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这一日的晌午,林忆慈学过了规矩,才刚回房中,竟发现搁在外堂桌上才刚刚浆洗了送回来的衣裳竟然整只袖子都被绞了下来!
林语气恼地道:“肯定是苏鸣纭干的!”她一把抓起林忆慈的手腕道,“姐姐,咱们这就去跟她对质,且看她有什么话可说。”
林忆慈轻轻笑了,安慰道:“以她的脾性,自然做得出这种事儿来。可咱们无凭无据,又能把她怎样?”
林语简直气得跳脚:“难道就这么算了?”
林忆慈看着她那涨红了的脸颊,笑着道:“否则还能怎样?”说着,便仔细又端详了这身撤下了整只袖子的品红色宝相花襦裙,,颜色鲜亮,花样也十分精美,可以说是她几套衣裳里头最好的一件了。
林语的脸色仍旧不爽:“清晨江嬷嬷才通告了说,下午太后召所有宫妃与留宫秀女去琴音阁听戏,这身衣裳原是最富贵华丽。”
林忆慈淡淡道:“我又不是只有这一身衣裳。”
林语道:“可其他几身都要素淡许多,等去了,只怕就是苏鸣纭艳冠群芳了。”本届秀女在容貌上能和林忆慈一较高下的就只有这个苏鸣纭了,想来苏鸣纭也是不想让林忆慈抢了她的风头。
林忆慈默默看着那生生似乎是被剪子绞下来的袖子,忽然觉得好笑,下午听戏,她可没打算穿这身去。秀女本就名分未定,如何能穿得这般招摇?这身衣裳她也只是之前在储秀馆学规矩的时候了穿了几日,因日前不慎洒了汤汁在上头,才叫绣眼拿去给浆洗房浣洗的。如今洗得倒是干干净净,熨烫得也是整整齐齐,倒是不枉费她付出的赏银。只可惜,是不能再穿了。
忽的,林忆慈又仔细看了几眼,便笑道:“还好只是绞下了一只袖子,其余地方倒是完好无损,日后等叫人改成个坎肩倒是不错。”
“姐姐!”林语气得再度跺了跺脚,“以皇上对姐姐的心意,还有姑母撑腰,姐姐如何需要忍气吞声呢?”
林忆慈含笑道:“我们身在储秀馆,尚且无名无分,若是真闹大了,哪怕是占着理,只怕便会被上头撂了牌子。这些日子苏鸣纭虽然骄狂,可与她起冲突的秀女,哪个不是只能忍一时之气待到名分定下,再争再斗也不迟。虽然有姑母护着我,可是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语听了这一席话,倒是略略平和了几分:“姐姐既然有长远的打算,我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