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门,京城走煤车的门。因为京城西南一带是产煤之地,京城中所用的煤全是打那边儿运过来的,煤要进京城,最近的门儿就是西南门。西南门外大道边有片老林子,树木不算高大,杂得很,平日里除了些顽童会到里头探个险之外,寻常百姓没事是不会到那儿去的,不过这会儿林子里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马,少说也有四、五千之多,只是人衔草,马衔枚,如此多的人马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不肖说,这支军队正是趁着黑夜运动到此的刘明越部。
亥时一刻,西南门统领贺云翰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上峰的命令,今夜行动的成败不仅关系到他自个儿的性命,也关系到他整个家族的命运。若是胜了还好说,加官进爵那是指日可待的事儿,可一旦失败了,别说他自己,就连身后的整个家族都得陪葬。
贺云翰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惜他早已在船上,根本下不了船,作为逍遥侯的远房亲戚和心腹,就算他想置身事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按计划,亥时整将会有信使赶来送准信儿,可现在都已是亥时三刻了,也没见到信使,怎不令原本就心慌意乱的贺云翰担心害怕。
原本就不大的城门楼里这会儿更是显得压抑无比,贺云翰茫无头绪地在城门楼里踱来踱去,手下三个千总站在一旁,看着魂不守舍的贺云翰也是一脸子的焦急。城门楼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哨兵的喝声:“什么人?”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娘的,连老子都不认得了吗?”
“哦,是刘千总,您老不是在下头当值,怎跑上来了?”来人将脸扬了起来,哨兵立刻认出了来人,赶紧客气地打着招呼。
“扯淡吧你,老子这不是送客人来见贺大人的吗?”刘千总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信使总算是来了!贺云翰心情一松,大步向外走去,口里头道:“让他进来。”
刘千总领着几个手下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大步向城门楼走了过来,到了门口,那几个兵丁站在了门外,刘千总领着书生走进了城门楼。贺云翰一见这个信使很面生,刚要出口询问,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闷响。
那闷响像极了人被捂着嘴干翻时发出了闷哼,贺云翰是打过仗的老手了,立刻察觉事情有变,刚要开口呼叫,刘千总已然抽出了腰刀,刀划过一道弧线,如同闪电般劈向贺云翰的头颈。
刀很快,刀身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隐隐反射着乌光,显然刀上涂有剧毒,贺云翰来不及抽刀相迎,所以他只能向后退,试图躲过这致命的一刀。以贺云翰的身手要躲过这一刀并不难,只要能退开一步就能赢得抽刀的时间,一旦刀在手,他自信能在数招之间解决刘千总,更何况身后还有着三个心腹手下。
贺云翰的想法是没错,可惜,他刚一抽身退步,背后一道刀光闪过,准确地砍在他的脖子上,一颗斗大的头颅滚落在地,直到死,贺云翰都不知道是谁出刀杀了他。
“贺千总,你……”两个被变故吓呆了的千总,颤着嗓子指着那名出刀击杀贺云翰的贺千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上前动手,为主子报仇,还是就此投降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