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八节那一天,一片喜意热闹,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连动作都轻盈了数分。冰心进来道:“娘娘,步辇准备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林忆慈先是检查了一下潆儿和洄儿的衣着,见没有不妥之处,便在玉壶的参扶下起身,道:“去吧,派多几个人看着四公主和五公主。连翘,你去请两位长公主和豫容华。”
“是,娘娘。”
吩咐妥当后,林忆慈刚出正殿门,便看见江曼曼被人扶着慢慢地往外走,她如今身子越发重了,产期估计是在本月的下旬,该备下的东西和人物,长乐宫里早就备下了,只待她生产那天。
坐上步辇,江曼曼披着厚厚的胭红色大毛衣裳,尽量端坐在上面,可是腰实在酸得紧,不多久就放弃了,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心里不由得有些埋怨平帝:连前不久诊出有孕的魏贵人都被免了出席,可为何皇上不免了她的出席呢?
到了大殿,彼此见完礼,待迎到平帝过来,开席没多久,平帝瞧着百无聊赖的林忆慈和面露疲色的江曼曼,想了想便道:“豫容华有孕有身,不宜劳累,就先回去休息吧,皇贵妃,你回去照顾着豫容华。”
林忆慈听了,连忙站起身来,而江曼曼起身勉强福了福身,和林忆慈一起行礼道:“谢皇上,容妾告退。”
林忆慈也没让江曼曼坐她自己的仪驾,而是让江曼曼和她坐在一起,皇贵妃的仪驾由十二个太监抬着,空间大的很,而且比容华的四人抬的仪驾要安稳不少。林忆慈笑着问道:“妹妹可是觉得不舒服?小皇子是不是闹脾气了?”
江曼曼摇了摇头,笑道:“没闹脾”
忽然间,步辇停了下来,江曼曼不由得停下说了一半的话,林忆慈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前面传来了一道阴恻恻的女声:“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林忆慈抬头看过去,却是愣住了,前面那个一身月白、形如枯槁的女人是严容华?发生什么事了?不过短短半年,昔日那个冷美人,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严容华却是低着头,遮住眼中的光芒,道:“妾前些日子,幸得一物,听说半个月后是四公主和五公主的生辰,便想着送给两位公主做贺礼。不想今日在此得遇皇贵妃娘娘,若娘娘不弃,可愿亲手收下这份薄礼?”
林忆慈听得一愣,仔细地端详了严容华一番,除了大变样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企图,便对冰心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谢过严容华美意了。”
冰心走过去,小心地看着严容华,伸手准备接过严容华手中的锦盒,原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结果是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送完礼,严容华就带着她的宫人们退到了一边,看上去恭敬得紧。
林忆慈有点摸不着头脑,示意瑞安快点离开,又客套地说:“天寒地冻,严容华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别着凉了。”严容华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表明她根本没有出席宫宴,难道告假了?
“妾知道,谢皇贵妃娘娘关心。”
步辇抬起来继续往前走,不想经过严容华身边时,严容华反手就将身边的宫女妙音往抬着步辇的其中一个太监推了过去,撞得对方一个侧走,整个驾舆立时不稳地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