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雍平十年二月二祭天之后,平帝才终于腾出手来料理严容华一案,事关后宫内闱,他便也允了林忆慈在旁听审。
可是谁知道,还没开始审问,安乐宫那里又发生了大事。负责前去押送严容华过来长乐宫的嬷嬷,脸色苍白苍白的,连话都说不全了:“回,回皇上,安,安乐宫那儿,严,严容华她,她在屋子里面……”
宇文熙听得直皱眉,冷声问道:“她又做了什么?”
那嬷嬷抖了抖身体,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说清楚。
刚才她们一进屋,就发现屋内到处都挂满了破破烂烂的布条,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而严容华则是站在最中间,手臂上划了几十道口子,手指蘸着自已的鲜血在白布上写着什么,写完了一条就将之挂起来,满屋皆是。
“就是此物,请皇上过目。”那嬷嬷将一截布条呈上,上面正划着一些乱七八遭的诡异符号,鲜红的痕迹看得人触目惊心,她又道,“还,还有,容奴婢禀,那,那严容华口中在不停地说,说……”
“说什么?”平帝的声音已经降至冰点了。
那嬷嬷抬起头,小心地看了林忆慈一眼,林忆慈注意到了,不由得心中一跳。只听得那嬷嬷说:“说,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昭仪娘娘、蓝婕妤……等人,全是狐狸精所化,前来迷惑皇上……还说皇上,皇上您色令什么昏的,不,不得好,好……”后面那个字嬷嬷实在不敢说出来,冷汗直流,却是不敢擦拭。
林忆慈一听,顿时横眉倒竖,她气极地转过头,正想跟平帝说话,结果一触及平帝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咽下了那些话语。看得出来,平帝已经气狠了,这个时候去火上加油,只会把自已也给烧了。
平帝缓缓地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板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慈儿,严氏品德不端、嫉行恶妒,着废去容华之位。看在严氏伺候过朕一场的情分上,朕就不吝啬那三尺白绫了,就赏了她吧。凡是以前伺候过严氏的宫人们,一个不留。”
林忆慈急忙起身道:“是,臣妾遵旨。”心里却是有些纳闷,这样就没了?
“恩,慈儿辛苦了。”平帝淡淡地点了点头,“朕还有些折子未批,先回养心殿了,若是严氏那儿再有波折,你看着处理就是,不用再来回禀了。”
林忆慈心头一惊,双手不由得一颤,面上却是恭敬地道:“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处理妥当的,臣妾恭送皇上。”
平帝站起身,径直朝外面走去,一旁的宫女太监们急忙跟上。等到殿中的人少了一半后,林忆慈才松了一口气,忙在冰心的参扶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还热着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觉得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