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从小是这样？”</p>
“对。”虽然不明白左残阳问这些问题的理由在哪里，穆易还是对答如流，“从小就是这样了……”</p>
“奇怪啊……”听到这里，左残阳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然后又抬了起来，嘴角稍稍上翘，眼带笑意地看着穆易，“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p>
“什么？”穆易心中闪过一刹那的讶异。</p>
“你以前……好像不是左撇子哦？”左残阳微微一笑，看着穆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是用右手拿起来的叉子，我们第一次去游乐园的时候，你用右手接过我递给你的毛绒玩具，我们并排走的时候，都是你用右手给我指的路……”</p>
“你怎么……”穆易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左残阳，他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他会刻意地观察自己用哪只手拿叉子、接东西或者指路？</p>
“你是想问我怎么能这么记忆深刻吗？”左残阳好像看穿了穆易的想法，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记录用的签字笔，“因为我是左撇子。”</p>
“呃？”</p>
“身为左撇子，我从小用东西的方向就和别人不一样，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用左手拿笔，被同学们看到之后，他们都说我是奇怪的家伙，拿笔的方向和他们不一样。”左残阳说到这里，又是微微一笑，“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心情十分低落，一直在考虑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是左手拿笔，左手拿筷子？”</p>
“……”穆易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左残阳——原来他也有这么纠结的时候！</p>
“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一样。”左残阳用右手拔出了笔盖，然后左手持笔，准备在记事本上记录，“我才发现，其实哪只手拿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出来的是什么，你觉得呢？”</p>
“那个问这个问题的人……”穆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就是段成岩吗？”</p>
“对。”左残阳大方地点点头，“就是他，他比我大几岁，所以比我高一个年级，我们是在图书馆里面认识的，当时我正在用右手练字，连了半天都像鬼画符一样，可能是他看到我的表情实在纠结，就过来和我打招呼了。”</p>
“从那以后你们就是好兄弟了？”</p>
“嗯，从那以后。”左残阳欣然点头。</p>
穆易看到之后，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p>
“所以……”左残阳的笔尖放在纸上，抬头看穆易，“你在保护一个人，为了保护那个左撇子的他，右撇子的你装作自己是左撇子，我说的对吗？”</p>
“段成岩说过，”穆易没有直接回答左残阳的问题，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你们两个是兄弟，他也说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兄弟，因为兄弟是一辈子的事儿……我记得没错吧？”</p>
“是的，朋友只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你，但是真正的兄弟会在任何情况下帮助你。我一直相信这句话。”左残阳点点头，“如果说想要保护另外一个人而必须出卖一个人的话，那么朋友会先选择出卖朋友而保全自己，但是兄弟则会考虑出卖自己而保全兄弟……”说着，左残阳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个就是你改变自己的理由？”</p>
“你说的没错。”穆易抬起头，脸上有一丝淡然的笑意，“因为，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兄弟啊……”</p>
……</p>
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左残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步向外冲去。</p>
“恩泰！子规！道！成岩！”左残阳跑进了PSI的办公室，“穆易不是凶手！真凶另有其人！这个案子恐怕还没完！”</p>
“什么意思？”段成岩站起身来，皱眉问。</p>
于是，左残阳把刚才穆易在审问室里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p>
“怎么会这样？”杜子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背负了这么沉重的罪名啊？”</p>
“而且，似乎是自愿的。”道若有所思地回答。</p>
“她说……是个兄弟？”恩泰歪着脑袋思考，“可不可以认为是一个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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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易的兄长？恋人？”</p>
“穆易是独生子女，至于说她的恋人……目前好像就是残阳？”少伦从电脑前面转过身来，加入了侦探们的谈话。</p>
“独生子女？”左残阳苦笑。</p>
“由于陈思教授去世得早，去世前的几年有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所以想要找到他的DNA标本十分困难，”段成岩递给左残阳一叠资料，“所以我们只能拜托少伦上网，查一下陈思教授的婚姻状况和子女状况了。”</p>
“已婚……独生子女啊……”左残阳喃喃地读着资料上面的字，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