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感到很疑惑,便问他为何这么说。崔湜反问道:
“兄难道忘了上官大人素有‘内宰相’之美誉。陛下日理万机,哪能事无巨细面面兼顾呢?所以这等繁杂琐事均由上官大人代为批复。以兄与大人的交情,哪有不放行之理呀?”
陈阳恍悟,这才意识到婉儿是在捉弄自己,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她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儿,还煞有其事地要陈阳写奏章给皇帝,把他愁的都要哭出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婉儿做得其实也没错。这流程总归是要走一下的,毕竟她也是替领导签字而已,又不能真的像领导那样大手一挥就能放人。于是,他便请崔湜帮他起草一份陈情奏章。崔湜不愧是老油条了,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封感人至深的奏章。里面把陈阳与妻子描述成了一对儿饱受天灾人祸、颠沛流离的苦命鸳鸯,妻子重病在床、独守空门,恳求圣上准他回乡探亲一个月,好与爱妻最后团聚一次。陈阳细细读完,不禁想起了卧病在床的雁儿,泪水忍不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崔湜看到陈阳这么多愁善感,很是反常,便安慰道:
“兄何必如此惆怅,马上就要衣锦还乡了,应该欣喜才是啊!”
陈阳苦笑了一声,道:
“我背井离乡来到神都,抛下内人独自苦守家中。现在她卧病在床,无依无靠。我却不能在她身边照顾,枉为人夫啊!”
“兄真是有情有义啊,上天一定会保佑尊夫人的。”崔湜顿了顿,又说道,“陈兄这次离京,可真是太及时了。”
陈阳感到很疑惑,觉得他话里有话,便追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还请澄澜明示。”
崔湜看了看殿中的薛曜、徐彦伯两人,向陈阳使了个眼色。陈阳会意,两人便离开丽正殿,来到殿外无人处。崔湜这才低声说道:
“不知兄是否已有耳闻,正月的巫蛊一案又掀起了轩然大波。现在神都可是凶险之极,兄若能在此时求得回乡探亲,正好能避一避风波。”
陈阳大吃一惊,巫蛊一案居然还没有完。他赶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澄澜莫要卖关子了,快给陈阳透漏一二。”
崔湜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之后,对陈阳说道:
“兄之前还曾向弟打听过狄仁杰这个人,不知兄可还有印象?”
陈阳点了点头。崔湜接着说道:
“这个狄仁杰,已经被下狱了,罪名是涉嫌谋反。”
“谋反?”陈阳震惊地几乎要站不住了,“他,他怎么会?”
“嘘。”
崔湜连忙提醒他镇定一下,“陈兄要加倍小心,这要让别人听到了可就说不清了。”
陈阳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又追问道:
“你确信这是真的吗,狄国老怎么可能会谋反呢?”
“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