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心里顿时有些慌张,难道她认出了这个簪子,这不可能啊!这个金簪可是太平公主送给他的,灵雁怎么可能认识呢?他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怎么啦,这个簪子有问题吗?”
灵雁的表情非常的严肃,她再次追问道:
“这个簪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陈阳看到妻子的神情非常严肃,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咋啦,难道这簪子的花纹里还刻着太平公主的名字?应该不会吧,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把玩过,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陈阳决定顶住压力,谎称是一个宫里的朋友送给他的。
“宫里的朋友?”灵雁感到很疑虑,似乎对陈阳的回答将信将疑,“什么朋友会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个簪子雕纹极其精细、一层叠着一层,这么巧夺天工的手艺应该是将作大匠沙陀忠信的手笔。这肯定是皇家的宝物,你这个朋友难道是皇亲国戚吗?”
陈阳一下子傻眼了,将作大匠沙陀忠信,妻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将作监是“九寺四监”之一,汇集了全国一等一的各类工匠,从土木工到金银匠无所不有。宫中嫔妃、公主等佩戴的各种金银首饰多是由将作监的金银匠们精心打造的。这个沙陀忠信的名字陈阳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是个很牛掰的人物,难道太平公主的这个金簪就是由他打造的?
不对啊,妻子怎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此在行。陈阳忍不住反问道:
“雁儿,这皇家的事情,卿怎么会如此熟悉?”
灵雁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低下了头去,没有说话。陈阳有些慌张,他想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又勾起了她的某些伤心的回忆?过了一会儿,灵雁抬起头,眼圈已经微微地红了。她低低地说道:
“妾年幼时,家庭还算显赫。父亲在朝为官,与那些皇亲贵胄有一些往来。这些皇家的玩意儿,妾曾见到过一些,略知一二。”
说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陈阳有些后悔了,果然还是挑起了那些伤心事。陈阳搂过妻子,爱怜地说道:
“都是我不好,又惹卿伤心了。这样,赶明儿我就把这个簪子拿到金店去卖掉,再给卿打些漂亮的首饰回来。”
灵雁轻轻地拧了他一下,低声说道:
“妾又没说不喜欢它,只是怕你结识了不该结识的人。神都那么险恶,万一哪天不小心受人牵连了。到那个时候妾该怎么办啊?”
陈阳笑道:
“娘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这个簪子是一个宫里的朋友为了答谢我而相赠的,确实是皇家之物,想必也是她在别处得到的赏赐。这一来二去,就到了我的手上了。”
说着,陈阳拿过金簪,小心地斜着插进了妻子的发髻里。他板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铜镜前,柔柔地夸赞道:
“你看,多好看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嘛!”
灵雁望着镜中的自己,甜甜的笑了。她羞涩地回头扑进丈夫怀里,又拧了他一下,道:
“真的么,嘻嘻!”
两人晚上同房入睡,又是一夜缠绵。陈阳一觉睡到了将近晌午,还在床上伸着懒腰不想起床。水香和小玉两个丫头进来问安时,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掩嘴偷笑。灵雁把她俩送来的早饭端到床前,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十分甜蜜。由于旅途劳累,加上小夫妻彻夜激情,陈阳感到非常疲惫。于是头天晚上计划的骑马、春游等等一概推迟,准备留在家里歇息几天,陪着妻子写写字、下下棋,一样感到很惬意。下午十分,夫妇二人坐在窗前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闲话。水香突然跑上楼来,说郭府的管家来旺来了一趟,递上了一个请帖,说是刺史郭大人要在府上摆宴席给陈大人接风。陈阳与灵雁面面相觑,他打开了请柬,那郭敬之的语气相当客气,请他明天中午去郭府赴宴。灵雁看着陈阳说道:
“你不在时候,郭大人没少给予我们关照,还帮助我们互通家书。你现在是京城的官了,回来了于情于理应该亲自去他府上拜谢才是。”
陈阳也觉得很有道理。虽说以前跟刺史大人闹得很不愉快,还被打了顿板子。可话说得好,一切都要向前看,人家都没计较自己当初顶撞他的事儿,主动前来示好。更何况陈阳不在扬州的这段时间里,郭大人给了不少便利,大小也是个人情。
于是,第二天陈阳就早些换上了一身新衣服。那是灵雁在他还没回来时就给他做好的一件紫袍。陈阳穿在身上,感觉挺合身,心里暖暖的。郭府的轿子提前就在潇湘馆门前等候了,那郭来旺笑着将陈阳迎上轿子,稳稳当当地抬着前往郭府去了。在郭府正门前下了轿子,陈阳看到二公子郭子茂正在门口等候着。子茂迎上前来,上来就拱手深深一拜。陈阳赶忙扶起他,两人寒暄了几句,子茂便道:
“家父已经在正堂恭候多时了,陈大人请随我来吧。”
“请。”